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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刚下过一场大雪,街道正在被清扫,一骑不顾路滑,飞奔皇城。
首辅穆守正一脸愁容迈进皇宫,他要去找皇帝诉苦。
霜羽国又派来使臣,大闹鸿胪寺不说,还闹到文渊阁来,指责大炎保护不周,让他们的贤王命丧他乡。
穆守正清楚,他们这么闹,不过是以此为要挟,从大炎这里谋取更多的利益。
但这种关乎国体的大事,需要皇帝做主。
刚到乾清宫前,就见一个内侍搀着信使,一瘸一拐地要向皇帝面陈紧急军情。
显然是那信使连日纵马飞奔,双腿内侧磨烂严重,走路有些力不从心。
穆守正见是急报,下意识问道:“哪里的急报?”
见是首辅,信使也没隐瞒,遂直言道:“云霭急报,我军出城歼敌······”
“什么?!”
穆守正闻言,脸色骤变,打断信使的话,急切道,“拿来!”
他瞅了一眼,见蜡封完好,上有特殊加密记号,便知这是皇帝亲启的密报。
来不及多想,他拿着急报便往乾清宫内跑去。
“云霭城是咽喉之地,谢书贤去时陛下曾反复叮嘱,固守即可,为何他要派兵出城作战?这简直是给敌人可乘之机,云霭城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穆守正心里更慌,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几步就把信使等人甩在后面。
此刻,他恨不得腋下长出双翅,飞到云霭城,一巴掌把谢书贤拍扁。
战事岂是儿戏,岂能靠血勇行事?
当初就不该让他去边关。
“陛下,大事不妙!”
穆守正不待通禀,便火急火燎地闯入乾清宫,急切喊道,“云霭城急报,谢书贤怂恿凌骁贸然出城迎敌······云霭城局势危急,怕是城池不保······”
楚炟正在批阅奏疏,闻言瞬间脸色阴沉如水:“出城迎战?临行时他分明说要固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答应让谢书贤去边关,本意是探清真实军情,顺便磨砺一下其心性,谁知现在竟出了这等大事。
终究是年轻气盛,被一腔热血冲昏了头脑啊。
“陛下,您快看急报,倘若云霭城有失,立刻派兵增援。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把云霭城夺回来,此城绝不能落入敌手······”
穆守正深知云霭城的重要性,它犹如扼住了瀚国咽喉的一张大手,抵得上十万大军。
所以,他立场坚定,主张立即出兵。
瀚国人垂涎云霭城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得手,自然会派重兵把守。
到时候又是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旷世大战,不知道多少人会为此而丧命。
楚炟迅速检验了战报的防伪印记,确认无误后,忙打开细阅。
少顷,他脸上的焦虑烟消云散。
“陛下,云霭城兵力不足,若是出城杀敌遇伏,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穆守正忧心忡忡,一直在旁絮絮叨叨。
楚炟摆摆手,打断了穆守正的絮叨,看完后兴冲冲道:“穆首辅多虑了,我军大获全胜,瀚军几乎全歼。看不出来,谢书贤这小子文武双全不说,还是个帅才······哈哈哈哈,干得漂亮!”
说着,楚炟将手中的急报递给了汤断尘,笑眯眯道:“穆首辅,你瞧瞧,这一仗打得太过瘾了······还有,谢书贤还射杀了十几个敌人······”
此刻,那战场上弥漫的硝烟,都已化作一腔沸腾的豪情,激荡在楚炟心中。
穆守正接过急报快速浏览,瞬间瞪得滚圆,失声惊呼道:“这······这简直是旷世妙计!
谢书贤竟然精准预判瀚军要偷袭磐石堡,还连环设伏······最后在云霭城下重创瀚军······后生可畏,这仗打酣畅淋漓,老臣佩服!”
这时,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踏入殿内,恭声禀报道:“云霭城信使携有紧急军情,求见陛下。”
“又有云霭军边关的紧急军情?”
楚炟一高兴,不自觉地忽略了一个细节,急报为何会落在穆守正手中。
只当是边关又有新的战报传来,连忙吩咐道,“快,宣他进来!”
穆守正见状,忙躬身请罪:“陛下恕罪,信使送的就是这份急报。是老臣一时心急,见他磨破腿走得慢,生怕延误了时机,便擅自做主,取了急报前来······”
楚炟一听,哑然失笑道:“倒是难得一见,平日里沉稳持重的穆首辅,也有性子急的时候······果然是关心则乱呐。”
信使进殿,跪拜道:“云霭城信使叩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信使起身道,“小的有云霭急报奉于陛下,无奈双腿内侧磨损严重,走不快。所幸,首辅大人体恤,已先行一步将急报呈递陛下御览。”
楚炟轻轻颔首道:“朕已细阅急报,你先下去休息吧。”
“小的告退!”
信使躬身,正要退出,楚炟又道:“且慢!朕问你,你可曾亲身经历过这场战争?”
“陛下,小的只是在城头上当过欢迎队。小的不是战兵,真正打起来的时候,被谢大人下令撤下去了······”
信使的话语中充满遗憾。
急报中写得比较简略,楚炟感到不过瘾。
听到信使经历过这场战争,不由喜出望外道:“把你知道的,给朕仔细说一说。”
“那一天,锣鼓喧天,彩旗飘飘,我们站在城头,挥舞双臂,大声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信使口才不错,将瀚军偷袭云霭城的经过,讲了个清清楚楚。
楚炟君臣听得如痴如醉,脑中自动产生惊心动魄的画面。
“敌人来了,打就是了,谢书贤为什么要这样故弄玄虚?”楚炟不解道。
“陛下,谢大人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凌将军他们在外面设伏,堵死敌人逃走的路。”
“原来如此······”
君臣恍然大悟,却又心生疑惑,“那他又是如何断定,瀚军会偷袭云霭城?”
“谢大人故意将边军全派出去,留下三千御林军,就是给瀚军一个云霭城是空城的假象,引诱瀚军上钩。
沙陀健那个蠢货,果然来偷袭,不想正中了谢大人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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