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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贝齿轻咬嘴唇,一抬手,竟是将流云梭收了起来。她说道:“你真要杀我,我早就死了。所以说,并非是你想杀人,而是那股力量在迫使你杀人!你从那力量下救了我一命,我也必须要救你一命!”
“不管我能不能做到,就算你真的忍不住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
女子最后的那句话着实让百里歌触动不小。他二人萍水相逢,自己还对她动过杀心,可对方却放弃了逃走,反而愿意回来帮助他。
“怎么这世上还有这么傻的人。”百里歌暗中觉得有些好笑,却是如何都笑不出来。
“随便你吧。”他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刑邪消失不见,这让他最后能问的人也没了,如何破解这个难题,似乎全得靠自己了。
“你先想想,之前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吗?还是说一出现在这里就这样了?”女子问道。
“刚出现时并不是这样的。”百里歌强压着暴躁的情绪,尽量用冷静的语气说道。
虽然他说话的样子依旧像个一言不合就会拔刀相向的样子。
“也就是说,你应该是经历了什么,然后触发了这里的某条规则,变成了……这样。”女子沉声道,“对了,假如可以,请将你来到这里后经历的事情都说一遍。”
“你问这么多干嘛!”百里歌的火气又开始慢慢上升。
“别误会,我只是想从中找到那个触发规则的契机。”女子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如今,你的情绪不稳,在思考问题方面肯定不如以前,相反,我还能够保持冷静,再加上你提供的信息作为参考,同为修行前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此推断出正确结果的概率有多大。”
“拜托了,越详细越好,请相信我!”女子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不带一丝杂质。
百里歌的喉咙发出了低沉的、野兽般的声音,随后,他挥拳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好,姑且相信你一次!”他狠狠道。
然后,他便将除了刑邪以外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女子听完后,立刻便陷入了沉思,她盘膝坐下,将心神沉入意识中,将百里歌所说的尽数在意识中模拟演化。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期间,百里歌为了不伤到女子,硬是扛着强烈到极致的杀戮欲望远远避开,在一片空地处尽情地发泄。当女子睁开双眼时,看到远处那面目全非的大地,以及气喘吁吁的百里歌,瞬间便明白了过来,眼中也不由地流露出了一丝暖意。
“所有的经历都很正常,若不反抗,他也是必死无疑,可究竟又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难道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不论有没有动手,终究会死在这里吗?”
女子皱着绣眉,远远看着百里歌疯癫的模样发愣。
突然,她双眼一亮,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百里歌手中的那把大锯上。
“他对我发起的每一次攻击,必然都是用这大锯。就算他有机会用其他手段,最后也会下意识地用大锯作为最后一击……”女子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是想明白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兵器!他的问题,绝对出在那件兵器上!”
想到这里,她连忙起身喊道:“前辈!听见没有!扔掉那把锯子!扔掉锯子!”
百里歌耳朵微动,转头看去,又看了看手中的锯子。
扔掉?这可是神器!等等,为什么她要让我扔掉?莫非她也贪恋这神器,想要据为己有吗!
“混蛋,你果然不安好心!”百里歌大怒道,暴怒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女子觉察到了他的异样,心中暗道不妙,近乎是下意识地斜飞出去数百米。
“嘭!”
一记惊天巨响,远处百里歌的身影渐渐消散,而就在女子刚刚站立的地方,他正眼眸通红地立在那里,手中的大锯将地面切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等一等!”女子焦急地喊道,“你手中的大锯是影响你神志的罪魁祸首,只要扔掉它,你必定会恢复原本的样子!”
“满口胡言!我看你就是贪图我的神器!”
“是不是胡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若是试了,神器就好让你夺走,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别看百里歌胸口露着一个大洞,可毕竟先前的实力还在,一时半会儿发起疯来,女子依旧扛不住。
“好,既然你不信……”只见她避开一击后,狠狠一咬牙,流云梭凭空显现,随后,只听得“噗噗”两记闷响!
两条纤细的胳膊掉落在了地上,然后失去了控制的流云梭也摇摇晃晃地坠落了下来。
百里歌被这一幕给镇住了,举着大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女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她只知道,放任一个善人堕落,这一点,她办不到!
“现在你总该放心了吧!”她竭力喊道,“我双手已断,连拿取丹药都办不到了,更别说抢你的神器!倘若你还是个男人,敢不敢把手中的破锯子丢掉,堂堂正正地做回原本的自己!”
百里歌看着她,似乎在那具娇弱的躯体中,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第一次,他自成为鬼卒后第一次有了畏惧的感觉。
他不禁后退了几步,看向了手中紧握着的大锯。
“奇怪,我什么时候如此渴望神器了?什么时候这种渴望强烈到不惜杀害无辜的人来守住它?我被控制了?我被一件神器控制了?”
百里歌喃喃着,木然地将大锯举到了眼前。
冰冷的寒光反射出他那张狰狞的脸,那脸咧着大嘴,似是在嘲笑他的不堪和软弱。
“杀了她,杀了她你就能永远拥有我!拥有无上的神力,拥有披靡一切的伟大力量!有什么好犹豫的?动手吧,动手啊!”
充满诱惑的声音一遍遍萦绕在他的脑海中,百里歌突然大声嘶吼了起来,惊人的气势冲天而起,所有的杀意瞬间迸发了出来!
他伸出了另一只手,一把捏住锋利的锯刃,一切的愤怒,此刻全部集中在了大锯上。
他大吼道:“我最恨遭人玩弄,我不愿成为你的傀儡,就算你是大道,我百里歌要走的,也只有我自己的道!”
“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丝毫不理会脑海中的声音,百里歌铆足了劲,狠狠一掰!
大锯应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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