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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石的使用方法在碧波门的古籍中都有记载,只不过大多是以图画表述。百里歌当初参阅许久,才总结出了以法诀配合特定音符的形式施展,只不过效果比荒古那长达十多亿年要差一大截,最多保留魂体十年左右。
随着古朴的音节出口,金姗双手打出三十六道法诀,清明石闪耀起迷离的光雾,缓缓飘了出去。下一刻,那光雾聚拢,朝着下方飞快地笼罩。
一道道人形虚影迅速在下方显现,他们耷拉着脑袋,眼神一片空洞。
金姗催促道:“快!找出九义军,这块清明石太小,容纳不下数百的人魔!”
“交给我!”斧狄深吸一口气,双目炯炯有神。
他的决定干系到兄弟们能否再次团聚,绝对不能出差错!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斧狄一边说着,一边用仙识将那些再熟悉不过的魂体一一标识出。
“好!”金姗轻声一喝,指诀一变,被标识出来的魂体猛然加速上冲,投进了清明石中。
道境实在太过弱小,就算加上东霆已经达到了四品人仙层次,数千人加起来也才占了清明石的一半而已。
“没有了吧?”金姗又问了一句。
“没了,都在里面了。”斧狄再三确认后说道,神色略有激动。
只见金姗一挥手,将清明石收回,而那些尚未被收入的人魔魂体,因为没了去处,茫然地四顾一番后便又朝着地面落下,钻进地里沉睡了起来。
等过个十天半月,这些魂体便会落进冥界,重新投胎。
“这里刚结束大战,就怕引来其他敌人,我们赶紧回道盟吧?”金童说道。
“走!”斧狄也怕了,连忙放出一艘新的仙品战船,众人多少都受了伤,纷纷进到船舱休息。
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历经生死后的众人各自心头都有一番别样的触动,金童小心翼翼地给金豆豆他们上药,斧狄看着船舱外发着呆,金姗则轻轻抚摸着贴身的同心锁,有些担心。
先前遭遇的危险几乎就是绝境,回想起当时的心情,她忽然想起百里歌或许能通过这同心锁察觉到。他现在正在专心孵化龙蛋,若是出了岔子,金姗真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
暗暗了自责了一番后,她开始回想起同百里歌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他们的相识,他们的冒险,月下的歌舞相伴,湖畔小筑……淡淡的甜蜜涌上心头,化作一缕缕讯息,透过同心锁传递给远在尸道位面的百里歌。
只不过,百里歌已经自顾不暇了。
因为担忧金姗,百里歌暴起毁灭了原主龙魂,虽然说灵墟道人也说过要寄生龙蛋的话要么吞噬它,要么毁灭它,可这世上谁都没有杀过界魂,并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如今,百里歌尝到了。
界魂不会真正毁灭,其拥有者死去后,魂体将保留意识,待下一世觉醒时恢复,可当它是死于他人只手时,一部分记忆便会被剥离出去进入对方的意识,或许是逆天的传承,也可能是一些无用的杂事。
但不管怎样,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海量!
海量的意识在那龙魂被摧毁后不久,疯狂地涌进了百里歌的意识中,数亿、数十亿、数百亿年前的记忆杂乱地充斥着他的魂体。这些记忆大多以杂事为主,中间也穿插着一场场血腥的屠杀,还有为数不多的龙族传承。但因为数量太多,相互之间还不连贯,百里歌只觉得自己变成了好几个独立的角色。
他慢慢开始迷失了自己。
龙皇、异种、妖兽、精怪……
在大阵之中,百里歌一年又一年地交替经历着不同的角色,疯狂、嗜血、残忍、暴虐……他记不得自己吞噬了多少魔物、同族,记不得自己屠尽了多少个位面世界的生灵,甚至,记不得除了杀戮,自己还能做什么。
“嗬……嗬……”他低着脑袋,从喉咙深处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声音,滚烫的热浪从口中冒出,蒸腾起一片白雾。
我是什么……我到底是什么……
百里歌迷茫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脚,突然间觉得有些陌生。
“不对,不是这样的。”他跪在了地上,挥起拳头奋力地砸向地面。
“我是百里歌,我是百里歌,我是百里歌!”
他的双眼猛然爆出一片蓝芒,将脊梁挺得笔直!
“谁也不能掌控我!”
凌驾于神府之上的通天梯在这一刻轰然碎裂,化作星星点点融入了他的魂体之中,六道炫丽的光柱冲破他的天灵盖,射向尸道位面的无尽虚空!
百里歌只觉得自己的魂力再度暴涨,那些看似汹涌的杂乱记忆在此时,就宛如一个玩笑。
“呼……呼……”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满是后怕。
杀界魂带来的后果让他始料未及,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真是有些冲动过头了。
“姗儿……对了,姗儿!”他急忙握住了同心锁,感受着那里传来的一阵阵温暖安详的情绪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不过总算是平安度过了。”他缓缓地站起身,环伺四周,那枚龙蛋还安静地躺在地上,只是原本里面的魂力早已消失。
“接下来的事,谁也没做过,不过,在困难,我都要试一试。”
咬了咬牙,百里歌重新坐下,开始尝试分魂。
若不是心软浪费了五百年,这事其实早就该做了。同修炼其他道派神体不同,修炼兽道,需得先将魂体融入兽骸之中,再以兽道心法缓缓修炼到一定程度,方能受《三神拜天》的影响迅速提升。
这也是灵墟道人花费多年整理出的最为妥善的修炼方式。
轻车熟路地分出一道纯净的魂体,百里歌迅速将其投入龙蛋之中,随后,便又是漫长的等待。
一百年……两百年……
在外界,回到九义道盟的金姗顾不得柳堡等人的着急问候,匆匆赶回了雷蛟山。此后的每一天,她都紧紧握着同心锁,每天向百里歌传递着平和的情绪。
“师兄他的实力,又提升了呢。”金姗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自从回来后的第十个月,她又无法感应百里歌的情绪了。。
“也好,总算是没打扰到他。”这么想着,金姗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转眼五年过去,这期间魔道竟然都没有来找九义道盟的麻烦,而百里歌,也终于到了该出关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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