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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被吓了一跳,猛的转过身来,向四周看去,周围静悄悄的,瞧不见半个人影,星光洒落下来,冰冰凉凉的,让人心头透着冷。
他粗声粗气的喝了一声道:“谁?出来!”
他一边死死的捂住你女知青的嘴,一边扣着她的手,警惕心达到了最高值。
可过了一会儿,依然不见有人走出来,他心里疑惑着,刚刚是不是个觅食的畜生弄出来的声响,可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心里自然不可能不慌的,哪怕只是自己吓自己,他也得先确认了再说。
望着身下女知青白嫩秀气的脸,他眼中的淫邪之色又慢慢的聚拢了过来,他嘿嘿嘿的笑了几声,粗着嗓子说道:“这小娘皮皮子白又嫩,两条腿又细又直,一看是极品,要是有哪个兄弟看中了,不妨直接走出来,等我爽过了之后,保证让兄弟爽一爽。”
话语中的意思让女知青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她就开始拼死挣扎起来,可男女天生的生理结构不同,她使劲的力气也无法挣脱,最终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来。
她发誓,等她逃脱了之后,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也要杀了这人全家!
而衣衫已经剥开的马大久不见人回应,心里也在暗自嘀咕着,莫非刚刚的动静真是哪个畜生弄出来的?
一想到这么秀气的女知青要被他独享,他就兴奋的不断的抖着腿。排除了危险,他就再次俯下身去,腥臭的嘴又靠近女知青的脸,而这一次,又一声咔嚓声传来,好像是人踩断树枝的声音。
这一次马大没有再抱侥幸心理,他全身的肌肉一隆起,迅速的制住女知青,抽出裤腰带捆住她的手,又塞住她的嘴。
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的老鼠一般猛的扑起,他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打算试探出那人的方位。
可这一步还没有落实,他脚下就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咕咚一声摔了出去。
砰的一下,好大的声响,马大脸朝下,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带着血的门牙都飞了出去。
强忍着痛苦,这个常年干农活的糙人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他骑着一条腿摇摇摆摆的,狠狠的往刚刚脚落地的方向看去,却发现,那里赫然只有一粒摇摇摆摆的小石子。
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马大一瘸一拐的朝那边拐了过去,没受伤的那条腿狠狠的往前一踢,可这一踢,不知道是用力过度还是怎么的,他的下盘处又传来咔嚓一声,本就松松垮垮的鞋,就这么飞了过去,夜色下,依稀还可以看见染着血的鞋尖。
他的身体完全失衡,就这么直接仰倒了下去,屁股着地,尾椎骨处还正好撞到了一个尖锐的石子,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往后一蹦,可这一蹦,就让他那如同一块发臭的面饼一样的头,直接磕到了一块石头上,又是咚的一声,就连被捆在地上的女知青都能感觉得到,这到底有多痛。
“啊……”意识已经模模糊糊的马大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声,缓了一阵,后脑处已经没有了那般被凿碎的痛苦,但却颇为的清凉。
一种洇湿的感觉弥漫开来,虽然马大无法用肉眼去看,但马大知道,那是他的后脑勺在淌血。
一种无力感开始向着四肢蔓延,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抬手一摸,就能摸到满手的血,迷迷瞪瞪的把手放下,放置在眼前,眼睛有些失神的马大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血啊……”声音里居然没有了刚才的猥琐之感。
果然,有些人,只有在痛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丝像人。
他声气低微的抱怨了一句:“娘的,不走远,咋个这么背时……”
他低一脚浅一脚,缓慢的在原地转着圈。他看准方向,缓缓的往女知青的方向走去,可他的眼睛似乎出了问题,非但没有往右手边走,反而侧过女知青,一路的往前。
一边走,嘴里还嘟囔着:“格老子的,真个背时,真个背时,等老子先抓着那小娘皮爽一番,再找人来看,谅个那小娘皮也不敢说出去……”
嘴里这么说着,可他的身子却完全侧过了去,越走,就越离女知青越远。
挤挤嚷嚷的稻田中,惨遭厄难的女知青就这样捆缚的双手,拼命的仰起头,看着那个后脑勺一直在滴血的男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那原本宽阔而厚实的肩膀,此时缩成了一团,如同一只地沟里的老鼠,又如同一个被红绳牵动着行走的黑漆漆的木偶。
苍冷的夜色下,使劲的保持着坐姿的女知青被堵住的嘴缓缓的扯开,一道压抑到极点的笑声一点一点的渗透而出:“呜呜呜呜,哈哈。”似笑似疯的人表情如同一个吸人精气的鬼魅,疯狂而又带着痛快的美感。
下一刻,一道叮咚的声音传来,那是,人体落水的声音。
笑得难以自已的女知青猛的回过神来,那边,是小河的方向。
她嘴里堵住的布终于被挤了出来,手也不停的挣扎,想要解开捆住她手的皮带,下一瞬,呲啦一声,捆住她的皮带就这么断了。
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往四周扫视了一圈,既感激又警惕的说道:“谢谢,谢谢你救我?”
她不会简单的认为,刚刚发生的事,纯粹是马大运气太差,或者说她运气太好,尤其是在刚刚皮带自己撕裂以后。
虽然本身的武力值不高,但这位女知青的性情是难得的坚韧,她语气毅然的说道:“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我今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话音落下,四周依然没出现回音,与最近反倒没那么警惕了,她声音带着一丝瑟瑟:“不管您是否用得上我,但这个救命之恩我朱寒英绝对不会忘,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一阵冷风吹来,让她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就在不停的吸着鼻子的情况下,刚刚许完诺的朱寒英就开始收拾马大留下来的残局。
塞嘴的布与捆手的皮带收起来,扔到河里去。被压倒的秸秆随意的扶起,又打乱,挣扎的痕迹被乱七八糟的抹去,遗留下来的诸如头发之类的琐碎东西,则不需要在意。
待到原地的痕迹都消灭完之后,朱寒英也没看到有人走出来,她的眼中不由得出现一抹失望,然后就收拾起精神,沿着那一路的血迹,往小河边走去,走路时还不往脚底绑了一些秸秆,消磨痕迹。
虽然算不上什么很精妙的伪装,但田埂上人来来去去,被踩出来的鞋印堆积成一堆,完全无法分辨出她的痕迹。
沿着这一滴滴落下来的猩红的血,朱寒英眼中带着十足解恨的走到了小河边,将一些不容易消磨的东西全都扔到了马大的身边。
小河的水不深,流速也不快,还没有死透的马大就这样在水中沉沉浮浮,他一直感觉得到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如同白蚁一般密集的恐惧爬在他的心房,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四肢却完全使不上什么力,粉红色的水流从他的后脑勺处淌过,流向远方。
心脏似乎被一层隔膜包裹住了一般,将那些恐惧全部都压了起来,让他保持一种麻木的状态,就连看似剧烈挣扎的手脚,都只是微微的划拉了两下,完全使不上什么力,如同一个肮脏的巫蛊。
站在小河边,容貌秀丽,眉眼间却带着一丝狠辣的朱寒英看到这一幕,心中骤然的升起了一丝恐惧,她打消了再补一刀的想法,就这么将东西扔下,转身离去。
在途径刚刚那个稻田的时候,她还瑟缩着声音说了一句:“若您有心,朱寒英结草衔环以报之,若您无心,那朱寒英也不敢忘此大恩,将来若是有吩咐,朱寒英绝不推辞。”
作为一个在红旗下长大的爱国青年,朱寒英向来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不屑一顾,但今日的所见所闻,还是改变了她的一些想法,跟着他依然坚定的认为是有人在帮她,但心里也留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她就这么仓促而去,急促的步伐凌乱而没有章法,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味道。
月华湿冷,田垄上的血珠缓缓铺开,渗透进这一方千万年不变的土地,蕴染成一片森寒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一直站在一旁的长离才缓缓的走出来,他看着小河里那具沉沉浮浮的,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尸体,嘴角微微的挑起,露出一抹凉薄的笑容。
这次,可不是他动的手,而是马大的‘运气’太差了。
他轻轻地啧了一声,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山中走去。
稚气的脚步踩进湿润的泥土中,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隔日,刚刚从山上走下来的长离就看到了四处围满了人的田垄,他身上尚且带着湿冷的雾气,经过一夜的修行,他的元气又缓过来许多,只不过面色倒是比起白日里更美的苍白,看上去就如同被冷气冻住了一般。
四周的大人们无暇顾及他,他们看着那具泡的还不是很‘发’的尸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几个人的眼神尤其的闪烁,好像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马大的死因一般。
几个长者与几个匆匆赶到的警察聚拢在一起,将其他人的视线的隔绝。
气势最重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他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看来是昨夜里走夜路不小心,磕在了石头上,整个人磕得迷迷糊糊,一时没看清路,跌到了河里去。”说完,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是村子里的老村长。
话音刚落,就有人哭天喊地的反驳道:“不可能,我儿子那么壮实的一个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跌跤,还一跌到了河里,将自己淹死了!”
妇人的声音十分的尖锐:“肯定是有人害他,他是被别个杀死的!”
她是马大的母亲,马大的爷老子都死了,家里就他一个顶梁柱,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与一个妹妹,可最大的那个,也不过十一二岁,他这一走,马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被人反驳,村长也不发怒,他搭下来的眼皮一撩:“马家的,我晓得你一时受不住,但马大去了就是去了,村里人都不会放着你们孤儿寡母不管,今年马大出了大力,他又出了这么个意外,我做主,多分你们一些粮食去。你们家老二年纪也不小了,也可以下地挣工分了,熬过了这几年,日子又会好起来的,你就节哀吧。”
老村长的话声质朴却又带着一言九鼎之势,虽然有些人在听到‘多分一些粮食’的时候,眼神闪烁了片刻,但还是没站出来反对。
而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员发声道:“等等,还没完,马大为什么半夜里跑到稻田里来,又是怎么一路走到河边,还全身的衣服都零零落落的。”
今日早晨,最早上工的人就在小河里发现了马大的尸体,那可是没穿多少衣服的,连皮带都解开了。
虽然冲的远了些,但好歹还在村子的范围里。出了人命,自然是天大的事,所以这群人才会连活都不干,全部聚拢在这里。
老村长这时又用稳重的声音反驳道:“乡下人,半夜起来弄个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白天忙着秋收的事,晚上在侍弄侍弄自留田里的菜,正好不耽误。谁想到他弄个菜的功夫就能自己在地上去?”
他问马大他妈:“马家的,你说是不是?”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个话音不怎么洪亮的老村长没什么好忌惮的,但马大他妈一对上他的眼睛,脑子就是一嗡:“是,是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儿子会半夜爬起来。
老村长随意的收回视线,眼底深处藏着森然的冷漠,他看着那块带血的石头,仿佛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他道:“脑壳摔破了,人还不是迷迷瞪瞪的,看不清路,跌到了河里不也正常?”
这位眼睛里闪烁着睿智光芒的老村长扫视了一圈现场的人,然后啐了一声:“早就告诉过你们,撒尿要进茅房里去,不要随便打这个地方就撩裤头,现在看吧,马大就是前车之鉴。”
虽然不懂前车之鉴的意思,但这位老村长兼大队长他爹的话众人还是听清了的,他们也觉得老村长说的话是对的,马大就是因为要到河边撒尿才解开的皮带,然后就不小心跌到了河里,淹死了。
就这么干干脆脆的给这件事情下了定论,那两个前来查看的警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说要立案。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虽然老村长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由他们去了。
事情到此了解,一声吆喝:“散了散了,做工去。”这下,众人便纷纷的离开了。
其中大队长一边扶着他老子,一边轻声问道:“爸,你咋个就这么轻易的把事情定下来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可是清楚自家老爹在这里的威望。他说定下来了,如果没有确凿的铁证,那基本就翻不了了。
老村长眼皮耷拉下来:“死了也好,死了干净,和你娘老子一样。”
大队长猛地想起来:他娘老子不甘寂寞,与马大他爹偷过情,然后在某一天跌进了河里,再也没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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