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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拾贰小时内,能够发生多少来不及阻止,亦或者本就不想遏制的事情?
……
虽还未至仲夏时节,平城这座古老的海港城市,却早已骄阳似火,炙热难耐。
威海小区B栋,死寂般沉默,连狗都耷拉着脑袋,垫着爪子趴在小巷角落阴凉处吐舌头。
三楼阳台处,一双满是暗红斑驳血污的手,紧握住栏杆,原本温润的眸子此刻寒冽冰封。
而此时此刻,电视屏幕上,神色肃然的女主持人,正播报着最新时事。
“昨日,盛氏集团宣传部部长宣称,前任董事局主席夫人——路池,突发心脏病去世。”
“据我台记者独家获悉,这位在平城乃至南省皆颇具名望的夫人,作为南省慈善会会长,于过往人生中,始终热衷且致力于慈善事业,更是留下遗嘱——不举办对外葬礼,并将葬礼预计的费用全数捐赠南省慈善会,用作慈善会旗下的助学基金,帮助更多孩子实现求学梦。”
“据悉,盛夫人的葬礼将于今日下午三时,在盛夫人老家——酉阳渔村举行非公开葬礼;此番盛老先生为完成爱妻遗愿的举动,或许将使得盛夫人路池,成为平城盛氏家族,首位离世后不入葬凤雏盛氏家族陵园的族员,盛老先生为爱妻不惜修改族规的举动,令人动容!”
……
女支持人正慷慨陈词,台下提词器突然指示链接外部评论员。
“各位观众,本台现在插播一条来自盛氏官网的最新消息,盛氏集团旗下,盛邸集团,将于倆日后迎来最新上任的大中华区执行总裁,全面负责盛邸集团于房地产版块在未来的全新统筹,接下来,有请我们的财经观察员,说说对这则消息的见解,欢迎!”
“……呵……”
阳台处,男人摁下录音键,连连冷声讥笑——见解?
盛氏的黄金帝国版图里,盛邸集团可称得上擎天柱的存在,当年他那便宜大哥盛痕在盛氏集团权势最鼎盛时,都未能得到那老爷子的点头应允,入主盛邸集团;眼下那贱种不过认祖归宗才多少日,竟然就从老爷子手中接过盛邸集团的权柄,手段真是不一般的厉害。
“当年是我小看了你,以为不过是条丧家犬,谁知竟是头孤狼,杀人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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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针可闻的静谧小巷里,突然传来阵阵汽车疾驰而停的喧嚣,伴随着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随即男人的视线内,他身处的这栋公寓被一群黑衣保镖层层包围,严丝合缝,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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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频道的播报仍在继续,不过,却从财经栏目,轮到了娱乐八卦。
“本月二十号,当红偶像男团CK于洛城召开的第三场世巡演唱会圆满落幕。”
“洛城演唱会上,CK成员时询倾情演绎了他的solo新曲《如·诺》,依照第二场世巡演唱会时的提议,时询作曲,由神秘粉丝作词;今日音源全网上线后,更是瞬间引起歌迷粉丝们的热烈反响;而夏氏制作的电视剧《连理枝》,维波官网亦是放出了最新版的各位主角概念片花,据悉,《连理枝》的大部分拍摄已经结束,后期制作正紧锣密鼓进行中!”
优雅端庄的女主持人稍显激动,与此同时,话音未落,嘭地一声巨响。
公寓大门被狠狠踹开,轰隆巨响震耳欲聋,烟尘弥漫,枯萎玫瑰默默飘落遍地。
“好久不见,盛二少?”
闻言,阳台边缘的男人缓缓回身,直视着朝他缓步逼近的俊朗男人,眸色瞬暗难辨喜怒。
“…现在才找到这里,看来时询你还是差了点火候…”
屋外的风被烈日照得暖烘烘,拂过脸颊,亦将发梢吹乱。
屋内客厅中央的男人左手插兜,右手微抬,示意保镖退下,而后一双微挑起狭长的凤眸,凛然不耐地看向阳台处,但站着的男人却云淡风轻,看似格外奇怪,纳闷地问他。
“…倒是忘记了这件事……你已不是时询……或者我该称呼你为……盛询才对?”
“…时询也好…盛询也罢…不过是个名字…是种代号罢了…随盛二少高兴……”
盛询往前踏了半步,却不再继续,他转身看向电视屏幕,新闻节目正播放到几日前的南省慈善晚宴,新闻打出的标题是——[夏念之与时询承认恋爱后,首次合体出席活动]
如此直白,狠抓了把话题流量与注意力,不仅是这届南省慈善晚宴达到了它原本宣扬南省慈善会的目的,网络上数以亿计的网友,更是以万夫莫敌的热烈八卦围观之力,教《连理枝》的宣传总监,平白地省却了诸多剧作宣传费用,将围观群众的眼球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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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姐您向来极少参加这类活动,不知此番百忙之中愿意抽空前来,是为了时询吗?”
这是入场前的一小段采访,盛询颇愕然,他以为夏念之走特殊通道,并未参加访谈。
但记者的问题,亦是他所好奇在意的,盛询不由得多留了点心,等待夏念之的回答。
“~哈哈~”复播的画面里,抿唇浅笑的女人轻声回答:“嘘~公费恋爱~正心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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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询却在听闻这番极为得体幽默的回答后,整颗心猛地坠落深渊,幽暗凄清,无光无亮。
他与夏念之曾日日夜夜朝夕相对,对她,是再熟悉不过的。
那晚的慈善晚宴,俨然平城媒体界的狗仔年会,各个扛着长枪短炮,牙尖嘴利,无所畏惧地冲锋陷阵,誓要问出个惊天动地,惊心动魄的娱乐新闻版面头版头条来。
便亦是因此,自然而然,便能轻而易举地觉察,夏念之的哪句话包裹着真心,哪句话不过敷衍搪塞——便以眼下他的这番回记者答为最好例子:他的念念啊,哪里真在乎这场恋爱关系,不过是无可奈何下,为各自脸面,不得不顺水推舟,因势利导…………罢了…………
倒还不如,似往常那般高冷,以万金油‘谢谢关心’作为回答,更好些。
至少,他还有那可怜的一点点可能,哪怕自取其辱,亦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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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从小便是这般,爱玩爱闹,也特别嘴甜会说话,是个极招人喜欢的小丫头。”
“但是盛询,用不着我提醒,你也清楚,她说真心话时,从来不是这般模样。”
话音未落,盛璨便如愿以偿地见到盛询面具般凛然的脸,有了皲裂的痕迹,他嗤嗤连笑了两声,这世上,若论陪在念念那丫头身旁的岁月,再没有谁逼得过他,所以这是他最尖锐犀利的武器,却也伤人伤己——因为曾经过往的回忆,他陷得太深,偏偏却始终比不过盛痕。
“我今日来找你,目的并非与你逞口舌之快,盛璨,自首,这是对你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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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年前,夺走夏家三人的那场车祸,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其中包括帮凶盛璨。
去年的澳城灵岩山,黑衣杀手绑架他,试图灭口的行径,幕后执行者虽说是路池,但若非有盛璨的暗中默许,路池根本懒得搭理那时还不知道真实身份的他。
当然,还有两场爆炸案,先是澳城国际会议中心,再是高顿酒店地下停车场,其实既然目标是盛痕,那么便也算同仇敌忾,但很可惜,这次的资料,却是盛痕贡献的,亦是有明确真实证据可将盛璨逮捕入狱的唯一一份证据。
只要能解决盛璨,帮盛痕出气一次,并非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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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盛询轻蔑瞥了盛璨一眼,鄙夷:“你的确并未亲自动手,毕竟那时候有路池活着,只要你提出要求,她作为好母亲,自然是要桩桩件件,替你办得妥妥帖帖。”
“盛璨,帮凶亦是犯罪。”
“呵,罪名呢?证据呢?我自首?!盛询,构陷诽谤,亦是要犯法的!”
“哦,我倒是疏忽了……你现在是盛询了,盛家的公子……盛氏财团的逆天律师团,庞大的金钱财富,神秘莫测的关系网络,皆可供你驱使利用,不过陷害一颗废弃棋子获罪,再简单不过了,对吗?”盛璨故作恍然大悟状,哑声嗤笑:“……时询,不,我还是唤你做盛询好些……毕竟若不是有‘盛’这个姓氏罩着,仅凭卖笑赚钱的戏子时询身份……”
两米开外的盛询脸色已然铁青,厉然凤眸里杀意肆虐;但盛璨却视若无睹,只是自顾自道:“你怎么可能有资格,拥有雄厚的资本设局,蛊诱我母亲入这场死境——现下好了,最终结局,父母断情相残,骨肉生死分离,你现在能体会到,‘盛’氏,的确堪比万能钥匙吧?”
“路池的死亡,是她咎由自取,况且动手的人并非是我,父亲不爱她,甚至是不爱你,才会不顾数十年的夫妻之意,不惜将来你与他的父子之情,毫不犹豫地要了她的命。”
但屡屡被盛璨用言语刺激逼怒的盛询,却在盛璨的惊愕里,一反常态,倏忽间轻笑开来。
“冠上盛族的姓氏,身份有多尊崇,我年少时便深刻受教过了,否则我如何会费尽心机筹谋算计,不惜一切地,亦要回到盛家老宅,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位置呢?二哥?”
二哥?
最后的两字称呼,盛璨似被毒蛇狠咬,猛地怒声呵斥:“闭嘴!我不是你二哥!”
“呵呵…何必呢?我与你,我们俩的身体里,拜盛震东所赐,可都留着盛家人的血呢,肮脏腌臜,心狠手辣;然而谁更胜一筹,更无可救药,亦是由盛老决定的,你想不到吧?”
“原先盛震东那老头觉得,被路池那佛口蛇心的残忍女人亲手教养出来的二哥你,或许足够淡漠凉薄,冷情冷血;同时也因为你够温顺听话,这才选你作为他的傀儡继承者;可惜后来啊,你栽在了念念的身上,既然如此,那便代表着你有了软肋,终成不了大事。”
“呵!笑话!难道你不是?傀儡?木偶?”嘲讽间,盛璨勾着嘴角,心底暗自冷笑:“我若是因为喜欢念念而被摈弃,难道你对念念那丫头所言的殷切喜欢,是假的?你在骗她?否则,我们都同样犯了动情的错误,你也不会是老爷子最终的选择。”
“哦?哈哈哈……”盛询将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收回,刻骨刀般的眸光缓慢扫过盛璨,毫不客气地嘲讽:“亏了二哥你还是影帝,演技如此不入流,看来那些个影帝奖杯,是集团强捧的结果?啧啧,看来上头有人的确是很好办事,不像我们,事事靠自己。”
“看来,我们盛家的确是出了位名角,下一届的金熊奖影帝,非你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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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剑拔弩张的生死厮杀氛围,更多的是诸多笑意下,互相嗤之以鼻的冷嘲暗讽。
今日,或许是他们成为兄弟以来,说话最多的时候。
以往媒体总是将‘路璨’与‘时询’并排在一起比较,双生子的话题亦是炒了许多年,两家粉丝不知道为此掀起过多少次腥风血雨的骂战,屡屡要他们这两个正主出来发话,才堪堪息事宁人,但没过多久,必然故态复萌,骂战升级,俨然训练有素的军队,嚣张怨愤。
但谁能清楚,他终究不是‘路璨’;此刻对面的这个男人亦并非‘时询’。
只是可惜,他们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后,仍旧逃脱不过,兄弟阋墙,互相残杀的结局。
盛璨想着想着,便痴痴地笑了起来,只是他们,不过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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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询,我不如,给你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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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小区A栋,是夏念之收到的第一份入学礼物。
夏念之刚上初中那会儿,作为向来被夏老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的小孙女,却是被他一反常态地寻了间公寓,以锻炼夏念之个人生活能力为由,直接给丢到这犄角旮旯后,便再不管。
然而,事与夏老愿违。
他紧跟着夏念之的步伐,随后搬进了A栋隔壁楼,而盛夫人因担心儿子住得不够舒适,随即又是安排了保姆保镖司机等等,结果倒是便宜了总是与盛璨上下学,形影不离的夏念之。
那时候,他们是真的年少无知,不知世事艰难,总随心所欲,肆意妄为——作为盛、夏两家继承人,活在象牙塔的最巅峰,衣食无忧,身世强悍,无人敢轻易招惹。
世界于他们而言便是童话故事的现实版本,过得那真是舒畅无比的快活日子!
然而在盛璨看来,无忧无虑的生活,对夏念之而言,她仍旧有一桩不顺心的事——搬离夏氏庄园后,她追求男神盛痕的计划,变得愈加前途漫漫,从前守着盛家老宅,逢年过节,偶然尚可见盛痕一面,搬到威海小区后,何止一眼,望眼欲穿,都瞧不见男神盛痕的踪影。
——
“念念,我妈今晚派人送来了补汤,咱俩一人一份。”
话落,他便瞧着尚是夏老口中傻学生的少女,边努力履平校服外套的褶皱,边兴奋道:“阿璨你记性也太差了吧!今天是盛大哥的生日啊!我今晚上不肥公寓啦,我跟盛大哥约好吃火锅~~~美滋滋~~~美滋滋~~~别太羡慕我哈~~~这叫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
“…啊…火锅…”他不自然地瞥过头,喃喃道:“…你不是不喜欢火锅吗?…”
“哈哈,今晚可是盛大哥和我一起吃饭耶!”
少女激动得搓手:“喝白开水,喝西北风,都可以的啦!谁还管是不是吃火锅!没事啦,我又是不是病秧子,偶尔吃点火锅没事哒!何况还有温柔的盛大哥为我涮羊肉呢!你身体这么瘦,过几天要体测,你把我那份鸡汤一齐喝了吧,补补身体!”
闻言,他心底暗笑,呵呵,估计也就你觉得罗刹阎王,能用温柔这俩形容词吧。
“哎!不如咱们一齐涮火锅呀!你回去把鸡汤拿过来,做底汤不是很好嘛~~”
谁特么地想和盛痕那厮同桌吃饭了啊?!
但到底面上,这话,对眼前的少女,他自然是不敢轻易表露的,他寻不着任何恰当回答,只好安静,但少女当他默认了火锅的邀请,更是兴奋得眉飞色舞,边拿钥匙开门,边念叨着盛痕的好处。
“我们家盛大哥人多好啊,聪明厉害,成熟稳重,嘿嘿,还长得贼帅!而且从来不发脾气的,阿璨,你做什么总是对盛大哥板着个脸呀,不知道的还以为盛大哥欺负你了呢!”
咔哒,门锁打开,少女推门而入,他紧随其后进门,顺手接过了少女手中的布袋,瞧了眼里头满满的辣锅食材,心头憋闷着怒火难解,握紧布袋提兜:“不如,晚上吃菌汤锅?”
那时候,他仍记着夏念之咳嗽刚好,医生嘱咐吃些清淡的,谁知夏念之却从厨房探出小脑袋来,欢天喜地:“不行啦,盛大哥喜欢辣些的菜色,我这还是花了大心思,专门从姆妈那边套出来的锅底秘密呢!是盛大哥最喜欢的搭配哦!嘿嘿,我可真是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哦……”
他淡淡嗯了声,便不再说话,他自我安慰,或许夏念之只是不小心忘记,他不爱吃辣。
一切准备就绪,但直至零点钟声敲响,深夜时分,盛痕始终并未出现。
当晚A栋的灯光始终未灭,他站在阳台候了整夜,眼睁睁陪着少女彻夜未眠。
但后来,少女不过生气俩三天,便在接到盛痕发来‘临时出差,归期不定’的信息后,彻底从郁闷憋屈里跳脱出来,再次念叨着她的男神出差归来时,要准备点什么迎接才好。
如此这般的爽约时候有很多,那些精心准备的食物总是剩下许多,最后被他全部包圆。
少女总是唠叨他忘性大,不记得她叮嘱过他要对盛大哥好些。
但实际上,总是忽略盛痕经常性爽约的那个人,却是她自己,她的记性其实很好,过目不忘——然而每次盛痕爽约,她每每信誓旦旦下次绝不原谅后,却总有下次。
“许多年后,站在记忆顶端远望过往时,我才赫然发现,这便是个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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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询看向盛璨,只听他似笑非笑,幽幽道:“我看着她,她却念着盛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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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时间是这世上最好的药,会改变许多东西,包括感情。”
盛询不服,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反驳,但盛璨闻言,却只是凄然浅笑,而后不住地摇头。
“盛询,我与念念曾经有过的那段经历,我们共同生活了整个青春年少,而那时候的你只是个局外人,我们连萍水相逢都没有……我都没能成功的努力,你又凭什么改变?”
“盛询,你改变不了任何东西,或许你能代替我的位置,成为老头子的继承者,但念念绝对是个意外,你掌控不了她……”
时询知道,他们是不同的,哪怕,他现在已经真正被裹挟进这个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圈子,踩着曾经的天真,真切确实地接触了圈中所有流言蜚语的主人公,见识了那些财富执掌者们挥洒金钱的权色游戏,当他也开始成为其中一份子时,却根本无法再说服自己。
耳听并非全然是假,眼见亦不俱为真。
可过年那段时间里,闲来无事,他们三人时常窝在豪苑公寓里做饭打牌,互怼游戏。
彼时,纵然他与眼前男人互瞧不顺眼,但看在夏念之的面上又无法真将对方如何,只得无奈拿出影帝级的演技,将风平浪静粉饰太平,演绎得淋漓尽致,当真是过得憋屈又郁闷。
…思及那时候…
…时询不想承认,但他清楚……
——
“其实,不是我像你,亦不是你像我……是我们,我们都像盛痕,但又不是别无二致,所以……”
“所以,夏念之她,只是喜欢,并不爱。”
话音未落,再看盛璨时,他已然断气。
盛询替盛璨将最后的临终遗言说完,而后蹲下来帮他阖上死不瞑目的双眸,然而起身时,却意外被一抹刺眼的折射光线晃悠了眼睛,他从盛璨微敞开的西装领子处找到了一枚微型针孔摄像机,而上面的记录显示,十秒钟前,盛璨已然将这枚摄像机里所拍摄的内容,传送至某个指定邮箱。
盛询突然间明白了盛璨临死前,分外得意的阴毒笑容,还有那句意味不明的话。
“……我输了,但你也没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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