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小说 > 穿越小说 > 科举完后捞哥哥 > 16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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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玉璋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傅渊,满眼都写着“想去”二字。

    傅渊头大如斗,面无表情地伸手遮住了傅玉璋的双眼:不,你不想。

    可恶!傅玉璋立即扒拉下亲爹的双手,据理力争,“师祖过寿,我身为徒孙,自然要前去尽一份心意!”

    傅渊冷哼一声,“徒孙?高先生闻所未闻的徒孙?”

    也不知这小子到底哪儿来的这般厚的面皮,打蛇随棍上的本事一流,攀起关系来丝毫不脸红。

    傅渊在一旁听着都替傅玉璋害臊。高先生名满天下,本是先帝年间的传胪,曾官至中书省下平章事,也就是百姓们常说的宰相。为官二十多年,是先帝年间难得的一步一步从州县升任至京官的能臣。这位高先生还是先帝年间有名的救灾大臣,在任期间辗转十二个州县,亲自救灾,几乎半个大齐疆域内都有百姓们为他立生祠,是出了名的“救灾宰相。”

    可惜先帝晚年朝中诸多争斗,高先生心灰意冷之下辞官归隐,直至景朔帝登基,多次下诏,命高先生回京任职,甚至再次许以宰相之位。但高先生拒不受命,一直在乡间归隐,更是声名大振,勋贵清流莫不仰慕其高义,前去高先生归隐之地“高门立雪”之人更是不知凡几。

    这等高义名士,想见他一面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天下读书人,谁不想得他指点?周夫子若是有意以高先生弟子之名大出风头,必定是刚至京城便能轻而易举地成为权贵清流们的座上宾。

    傅渊不是正统儒生,得祖荫承爵,又以自身才能得了景朔帝青眼,得了帝王心腹才能担任的步军都指挥使一职。但每每提起高先生,傅渊心中俱是叹服——这位先生以其淡泊名利之志,治国安邦之能,救灾济民之壮举,成功让文官、武将以及勋贵心服口服。

    这等人物,傅渊谈及必呼尊号,傅玉璋却张嘴便是一声“师祖”,委实有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劲儿。

    傅玉璋当然不知道高先生的辉煌事迹——这也不奇怪,周夫子并不打着恩师之名为自己镶金边,傅玉璋囿于年纪,连出侯府的自由都没有,一位已经远离朝堂中心十多年的先帝旧臣,又有什么人会在傅玉璋一介稚童面前提起呢?

    傅渊看着幼子清澈愚蠢的眼神,暗暗叹了口气,耐心地向两个儿子说起高先生的丰功伟绩。

    高先生何等高义之人,岂是你这等黄口小儿想攀关系就攀关系的?

    傅玉璋听得双目大亮,时不时“哇”一声:更想去见见这位师祖了呢!

    说得口干舌燥的傅渊一见傅玉璋的眼神:……要遭,说了这么一通,非但没有打消这小子的念头,反而让他愈发有兴致了!

    傅玉璋起身,丝滑的变身成为按摩小厮,狗腿地捏捏傅渊的肩膀,捏完肩膀又捏胳膊,殷勤极了,“爹!爹爹!亲爹!好爹爹!你就让我去吧!高先生这等名士,若是不能得见,才是平生一大憾事!”

    “你才几岁,就说什么平生?”

    傅玉璋振振有词,“有道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高先生的品格如同山岳一般巍峨,他的德行如同皎月,湛湛其华。我心慕之,想去拜见,又有何错?”

    这可是顶级名士再加顶级能臣,既能居庙堂之高,又能处江湖之远,千百年才能出一个的绝世人物,必定青史留名的存在,凭什么就因为他年纪小就不让他去拜见?

    周夫子可是高先生的入室弟子,他们兄弟不得跟着沾光,见一见这位师祖?到时候,指不定还能获得一张短期的名师指点卡呢!

    傅玉璋不服,努力为自己争取,“我和哥哥现在自己出门,也没出过意外!”

    “那是有护卫……”

    “那就多带些护卫!”傅玉璋斩钉截铁,“年岁每日都在长,但得见名师能臣的机会却稍纵即逝。”

    傅渊默然,看向周夫子。

    周夫子颇为自在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拿父子二人的争论当下酒菜,不仅不如傅渊的心意去呵斥傅玉璋,反而笑着提起了别的,“再过几日,便是钱塘江涨潮之时。那几日,霖州百姓拖家带口从四面八方赶来观潮。只可惜你们没见过钱塘江涨潮,那潮信声震如雷,宛若巨龙怒吼,又似猛虎跃涧,白浪滔天而起,犹如天柱,一浪一浪,奔腾而来。

    最精彩的,则是霖州城内的弄潮儿。百十名弄潮儿持红旗迎潮而上,在潮水中翻滚,踏浪而行,或腾空而起,或潜跃其间,使出一身好水性,在潮中来去自如。待到潮退,本事绝佳的弄潮儿竟是手把红旗旗不湿,当真令人惊叹!其中竟不乏垂髫小儿,真是技高人胆大。

    还有那傀儡戏伎艺人,带着傀儡扎进潮中,凭借一身好水性,竟是在潮中身如飞燕,踏浪浮潜之余竟还能操控着傀儡表演百戏,引得人群轰然叫好。

    那几日,霖州全然成为了一个大瓦子,是弄潮儿们绝佳的展现本事的好时机。霖州百姓从街头巷尾蜂拥而至,挤在正街两侧,就为了一睹勇猛的弄潮儿的风姿。”

    傅玉璋一时听得呆住了,心驰神往,忽而一把搂住傅渊的脖子,大喊出声,险些把傅渊震成个半聋子,“爹爹,我要去!!!”

    傅渊一手把这臭小子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一手捂着遭受重创的耳朵,很是无奈,“京城去霖州乘船差不多要一个月,你们便是现在出发,也没办法一睹钱塘江大潮的壮观气象。”

    傅玉璋一时哽住。这时,又喝完一杯酒的周夫子悠悠道:“无妨。每逢初一十五,钱塘江同样会涨潮。虽不似中秋观潮那般壮观,但其声势同样浩大,震撼人心。”

    傅渊:怎么周夫子你突然就叛变了?看来这个霖州,他们是非去不可了?

    有了周夫子撑腰的傅玉璋果然又抖擞了起来,仿若一只淋了雨的小公鸡,哗啦啦抖掉一身的雨水,又重新昂首挺胸,骄傲地看向傅渊,“有周夫子和护卫们随行,路上安全得很,绝不会出岔子!”

    傅渊默默看向周夫子。周夫子面色微红,眼神也有一丝涣散,脑子却还保持着清明,微微一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公子们得天厚爱,聪慧过人,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只有亲自走一遭,历练一番,才能得知个中真味。”

    傅渊见周夫子应下此事,心中便是一松,复而又沉默了下来。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周夫子既然开了口,安哥儿和璋哥儿定然能面见高先生,能得到高先生的指点。忧的是二子年纪太小,就这么出远门,到底不放心。傅渊尚且担忧,家中老夫人和谢瑶娘还不知如何忧心如焚。傅渊念及家中高堂,只觉得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傅玉璋才不管傅渊头痛不头痛了,被傅渊推开也不气馁,继续化身八爪鱼,并且不断在傅渊耳边念经,“爹爹我想去想去想去想去……”

    “行行行,别念了,去!”傅渊无奈,抬手揉了揉眉心,暗自怀疑自己前世莫不是造孽太多,这辈子才有傅玉璋这么个大孝子。

    傅玉璋欢呼一声,转身一把抱住傅怀安,“哥哥,我们能去霖州啦!”

    这个潮他观定了!还有高先生这位师祖,怎么看都是为他哥指点文章的绝佳人选。什么?名士大儒不轻易指点别人?笑死,懂不懂全书智商天花板的含金量啊?再挑剔严苛的大儒,碰上傅怀安这块美玉,都会忍不住想要雕琢一番。

    越是大儒,越是惜才。看看周夫子,也是个风流人物,怎么会答应进侯府当个不甚出名的西席先生?还不是见猎心喜,起了爱才之心?不然的话,哪怕长平侯府再鼎盛,傅渊再怎么得天子器重,在不慕名利,无意朝堂的风流名士眼中,都是俗物。

    清流和勋贵本来就不是一家,读书人清高傲气,才学满腹的读书人尤为傲骨铮铮,不屑为几斗米折腰。

    要知道,傅渊幼时,都找不到有名气的西席先生。周夫子入侯府,纯粹是见傅怀安天资过人,其聪慧是他平生所仅见。当然,哪怕是当初起了爱才之心的周夫子也没想到,侯府竟然还买一送一,除了傅怀安之外,竟然还附带了一个傅玉璋!

    周夫子对兄弟俩有多满意,看看他愿意带着兄弟俩前去拜见高先生便知道了。

    要知道这可是天地君亲师的时代,视师如父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周夫子愿意带着傅玉璋和傅怀安前去霖州拜见高先生,便是承认这二人是他的正式弟子。

    这时候的老师二字的分量可不像后世那样轻飘飘的,弟子也大有不同。

    如同高先生开坛讲经义,听者众多,那些人却不能堂而皇之地称高先生一句恩师。必须得是周夫子这种正儿八经行过拜师礼,正式记入高先生门下的弟子才能以高先生弟子之名游走世间。

    从周夫子这边来算,傅玉璋先前的师祖称谓也并非厚脸皮。周夫子承认的弟子,确实能正儿八经地称高先生一声师祖。

    傅玉璋美滋滋,“可见爹爹你对我太过严苛,什么面皮厚如城墙?那是亲爹能说的话吗?夫子都承认啦,我们就是高先生正儿八经的徒孙!”

    傅渊平心静气,忍耐忍耐再忍耐,还是忍不了,好想揍这小子一顿。

    傅玉璋已经积累了诸多的挨打直觉,迅速往后一跳,熟练地躲至傅怀安身后,嘴里还十分欠揍地嚷嚷,“小杖则受,大杖则走!”

    傅渊心累,偏头瞥了周夫子一眼,语气幽幽,“子敬兄当真教了他一句绝妙的圣人之言。”

    周夫子苦笑摇头,无奈地背下这口锅。天地良心,他当时教这句时真的十分正经地讲解,谁知道这小子能活学活用至此?

    无故背锅的周夫子微微一笑,笑得傅玉璋头皮发麻,心生不妙之感。果不其然,不过两个呼吸间,傅玉璋就听到周夫子含笑的声音,“既然你口口声声是高先生的徒孙,那可要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傅玉璋茫然。

    周夫子面上笑容愈深,语气温柔至极,“自然是准备好好同霖州才子斗上几场。等着做高先生弟子的人多去牛毛,我那几位师兄也未曾正式收弟子,你们兄弟二人便是高先生唯二的徒孙。江南文风鼎盛,才子如同漫天繁星,你觉得他们会服气?”

    这事儿啊。傅玉璋稳如老狗,欢快地从傅怀安身后跳出来,十分雀跃,“有哥哥在就行啦,天底下还有比哥哥更聪明的人物吗?没有!”

    傅怀安被傅玉璋直白地夸赞夸得有些脸红,抬起袖子遮挡有些泛红的脸,顺便戳戳傅玉璋的后背:别夸了别夸了,已经在尴尬了!

    傅玉璋应当是天底下对傅怀安信心最足的人。原著男主诶,金光闪闪牛逼哄哄,只有他让人震惊破防怀疑人生的份,哪有别人让他吃瘪的时候呢?

    傅玉璋甚至想多备点干果点心,到时候喝着茶吃着果子看好戏,双倍的快乐!

    但周夫子再次魔鬼发言,“你以为他们只为难世子就满足了?世子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他们在世子身上讨不到好处,难道不会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吗?”

    傅玉璋手中的点心落下,满脸震惊,“我还是个孩子啊!”

    周夫子冷笑,“世子也不过八岁稚龄,同样是个孩子。在其位,谋其政。你们既然想认下高先生徒孙名号,就得有与之匹配的能力。不然世人多苛责,我倒是不怕骂名,你们呢?”

    傅怀安本来不甚在意这些琐事,他天性沉稳,不好争勇斗狠,也不想太过出风头,惹人嫉恨。但一听璋哥儿可能会被人指责,傅怀安瞬间斗志昂扬,傅玉璋还没开口,傅怀安已经先他一步说道:“那便让他们放马过来。”

    语气平淡,仿若无数江南才子在他眼中都是过眼烟云,不值一提。

    傅玉璋万分感动,一把抱住傅怀安的胳膊,果然是大齐好哥哥,捞弟弟的身影是那么伟岸!

    周夫子似笑非笑,“那就看你能不能在无数江南才子的争斗之下护住小公子了。”

    文人的笔可是杀人不见血的刀,一支笔一张嘴便能毁人半生。周夫子当年进侯府当西席先生,也不乏有人骂他贪图富贵,有堕恩师之名。

    当然,周夫子岂是软柿子,当即一个个骂回去,以一敌百,掀起一场大骂战。骂完京城儒生骂江南文人,一篇篇文赋引经据典,骂的他们狗血淋头。来来往往数月,终于大获全胜。

    景朔帝都有所耳闻,看了一篇周夫子的文章后,拍案叫好,更是当即命人传召周夫子进宫。一番对奏下来,景朔帝喜得当场要给周夫子授官。周夫子自然拒绝,名声又那么诡异得好了起来。

    众儒生:骂不过,根本骂不过。算了,他既然拒官,也是有恩师之风。就坡下驴,别骂了别骂了,暂且夸他一夸,休战!

    傅玉璋津津有味地听了一通八卦,就着八卦接连吃完两碟冰酪,最终得出结论,“懂了,骂到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就行!”

    傅渊扶额叹息,这儿子什么时候长成了这么奇奇怪怪的样子?

    周夫子:好像有哪里不对?

    傅怀安面色严肃:弟弟说得对!

    傅玉璋很是自得,有哥哥在,他只要当个气氛组就行啦!希望江南文人别太过分,不然的话,碰上开大的傅怀安,那杀伤力,怕是得让他们自闭好几年。

    今天的收获可真是太多了,傅玉璋回府后便洋洋洒洒开始给太子写起信来,先是提了一通樊楼景象如何繁华,楼中多么热闹,他们听了多少跌宕起伏的故事,看了哪些精彩绝伦的表演,确定会把太子勾得向往至极,却因为不能出宫而只能扼腕长叹以至于无能狂怒后,傅玉璋又悠哉悠哉地落下最后一笔绝杀:

    殿下,我和兄长即将启程前去霖州拜见高先生哦。高先生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数次辞官不做,归隐田园,有着“救灾宰相”之称的高先生哦!

    太子还未看到破防,提前拆了信的景朔帝先破防了。

    高伯陵他可太熟悉了,那可是他心心念念却得不到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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