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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岳芷英、陈粉健二人悄悄地来到庄后头,问人才摸到戴加六的住处。岳芷英走进院落,喊道:“这家有人吗?给点我吃吃呀。”芮秀兰探出头望了望,觉得来人不像要饭花子,愣了愣。岳芷英大声叫道:“唉,你家这多铿吝,说的一点都不肯施舍。”
芮秀兰忽地大笑起来,“你个岳芷英真个滑稽,充个要饭花子,一点都不像,穿得像个巾帼英雄,根本没个要饭花子的影子。唉呀,饭花子真个可怜的,进来吃饭吧,包管吃饱喝足,分文不取。”陈粉健打趣道:“不是一个要饭花子,两个呢。”芮秀兰点头道:“别说两个,就是二十个,我也照常接待。来来,进里吧。”
陈粉健进了里屋坐下来,托着嘴巴说:“秀兰呀,你已经临时待月了,肚子大得很。”芮秀兰笑着说:“我们女子嫁了人就成了娘子,为夫家生儿育女,这是上帝吩咐的,谁也违背不了的,要么去当尼姑、道士,才不怀孕生人的。”
岳芷英摸着鬏儿说:“女子还是在娘家做小姐快活,二叉辫子两面摆,无拘无束,何等的潇洒淋漓,要不然,人们怎会说做一天的姑娘如同做一天官。嫁了人,妈妈鬏梳起来,拖儿带女,相夫教子,成了地地道道的婆子,什么也讲究不起来,一副老哼哼的样子。嘻嘻。”
她们谈了一阵家常,芮秀兰说:“你们俩今日在我家吃饭,我叫家佣烧饭。”岳芷英摇着手说:“下回吧,今日我们还要到帷幄镇等几个镇子有事。打扰了,告辞!”
芮秀兰送走了两个客人,便到书房里看小说《粉妆楼演义》。她习惯地拿起木梳在头顶慢慢地梳了梳,随后倚在柱子上津津有味地看书。
“唉,《粉妆楼演义》这本书你像个喜欢看的,吃饭了,肚里不能饿着。”她的夫君笑嘻嘻地走到她跟前,又强调了一声,“吃饭,晓得了吗?”芮秀兰说:“哦,加六,你今日怎回来呢?”戴加六说:“我这回受到你妹妹接见了,她真的漂亮,梳的二叉辫子,柔软里不泛威严,但她对我和蔼可亲,说不日要见你,你个大肚子最好穿个旗袍,或者系个大裙子。”
芮秀兰笑道:“我家夫君考虑真周到,不过嘛,自家妹子不会苛求我这个做姐姐的。你见了她,她封了你什么官儿?”戴加六说:“我原先当的龙山县知县,这会儿她将我升迁为龙山府知府,叫我好好干,今后还会升迁。”芮秀兰说:“找你这么一说,我们还要搬家到龙山巴士街呢。”戴加六笑着说:“搬家不烦你的神,我安排几个汉子,半天的功夫就成了。”
芮秀兰坐进四人抬的轿子,在知府衙门门前被女佣搀扶下了车。休息了好一会儿,李虞侯也就跑过来叫她跑进新安的家。她跑进知府衙门后的一个弄当里,拐进独立的院落,这便是她的家。
吃过饭后,聂双云便坐了轿子来访,她的身份是真正的左夫人,穿着华丽。她一身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系腰,显出了她的身段臃肿,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粉红色的敞口短袄,一举一动皆给人一种富丽之感,腰间还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腕上戴着黄灿灿色的镯子,梳理的鬏儿一丝不乱,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鬏儿上插着一根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披着齐斩斩的黄色流苏整齐严谨。她那似乎修整过的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大眼睛在眼波显尽光华,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抹上浅红色的口红,让她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此时的聂双云已经成了雍容华贵的命妇。
芮秀兰当然不能跟她相比,虽说也已是戴夫人,她盘着的鬏儿仅仅插了绿色翡翠、金钗,左侧插了银质梳篦,右侧插了银凤镂花长发夹,身穿广袖绫帛裙,走起步来略显笨拙。她略微弯腰致礼道:“左夫人,刚刚搬家过来,没有迎接你,还望谅解。”聂双云忙摇着手说:“姐姐,你说到哪里去呢?妹子也是怀孕的女人,何况你已经临时到月,说的妹子苛刻于你姐姐,这不显得双云太不近人情耶?”
芮秀兰说:“今日在我家吃饭,就是刚刚搬家过来,菜肴不上档次。”聂双云笑着说:“只要你姐姐看得起我双云,吃喝算什么,就是喝汤也开心呀。”戴加六一脚跨了进来,说道:“唉,不管怎么说,秀兰都不会太亏待你左夫人。竹笋烧肉、凉拌马兰头、红烧大鲫鱼、布页炒韭菜,鸡毛菜豆腐汤,四菜一汤。怎么样?”聂双云说:“戴知府大人,你家太客气了。”
芮秀兰说:“双云呀,今日你在我这里,官场上那一套也就不讲了,你看如何?”聂双云笑哈哈地说:“这样子最好,我就看不怪官场上那种虚伪,表面上恭维人,实际上处处算计人,尔虞我诈,甚至还想置人于死地,有的人袖子里拢刀,对方如不小心,随时都能叫人死于非命。秀兰呀,你是我的姐姐,小妹涉世不深,口无遮拦,还望你不要计较我。”戴加六本想说什么,忽地拿脚走了出去。
芮秀兰说:“我今日才搬家来到这里,你怎晓得的呢?”聂双云拍着手说:“小妹我怎得不晓得的呢?老实告诉你,就在前几天我拜见了你的妹子,她如今已经晋升为贵妃,爵位由原来的安平侯晋升为安平王。你这位超群卓著的妹子,我见到她,她梳的二叉辫子,穿的天蓝色菱纱玉帛衣,系的齐膝白色短裙。她确实有帝王气象,说话斩钉切铁,要言不烦。我对她说了,我跟你秀兰交往比较密切,说你温柔大气。她叫我告知你,说不日要召见你,姐妹两个多年不见,要叙叙情谊之情。芮贵妃娘娘托付我办的事,我双云岂能不放在心上?”
芮秀兰摸了鬏儿说:“说起我这位妹子,十四岁那年,与人比武,突然死了过去,殡在棺材里放在后屋里,大约过了半个多月,有两个盗篓打开棺材要剥她身上衣裳,她苏醒了,那两个盗篓的却惊悸死了。唉,她经过如此大难,不晓得有多会说,谁也驳斥不了她。我爹爹只好依了她,让她到县城里读书。从此,我就不曾遇到她。唉呀,她真的是个异人,文通百家,武艺卓著。这会儿我做姐姐的能够见到她,真的高兴极了。”
聂双云点着头说:“芮贵妃娘娘面相上就给人一种非凡气概之感,看上去似男似女,总之,她有一种气贯云霄、排山倒海的气派。”吃过饭后,聂双云也就告辞而去。
宋金稳虽然接连吃了几个败仗,但他善于笼络人心,打出“迎赵王,不纳粮”旗号,缺吃少穿的农民不断加入他的队伍。龙山城受到宋金稳的人马冲击,戴加六将府衙紧急撤到边远的婺县。
龙山府十天只有一回办公,且没多少人前来办事。婺县县令胡志晋见知府戴加六,两人彼此寒暄了一番,便坐下议事。“戴知府,卑职禀告,宋贼时常骚扰婺县,掠夺民财无数,请求戴知府大人加兵婺县,赶走这股强横匪帮。”胡志大倒苦水,戴加六安慰道:“胡县令,你别要心急,我将到省城一趟,你婺县处在危险之境,我定会向上峰禀报。”
胡志停了一会,说道:“卑职听闻芮娘娘不日要来中安,她太有智慧了,临大事而不乱,处危机而不惊,胆量过人,睿智沉稳。像她这么有胆识的女子真的少见。”
戴加六说:“看来你见到她的次数蛮多的。”胡志说:“卑职侥幸见了她两三次,都是跟随上峰而晋见的。”“胡县令,你这次到本府这里要办什么事,请讲。”胡志说:“卑职拜见戴知府大人,无外乎两件事,一是婺县出产不多,但上缴国库并不少,黎民百姓负担过重,望能不能减掉点赋税,我这也是为婺县黎民百姓请命啊。”戴加六点了点头,“嗯。还有一事呢?”胡志站起身弯腰作揖道:“下官向你告知,芮娘娘要到南平府视事。”戴加六抬手说道:“本府晓得了。”
胡志刚告辞而去,镇西将军黎祝瑶携夫人宋雪珍忽然驾到,戴加六赶紧跑到门口迎接。黎祝瑶大声说道:“戴知府接旨!”戴加六随即跪下听宣:“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授龙山府知府戴加六为转运使加司隶校尉,统管龙山府、青中府、春山府、确中府、南平府、甘遂府四十五县粮草,运作前线军伍所用。望恪守不渝,勤勉执事,建不世之功。钦此。”
戴加六站起来,黎祝瑶便将圣旨递给他,说道:“龙山已经被芮大将军派的何春雷将军攻下,宋金稳败北,逃往深山。戴转运使,芮大将军命你将知府衙门立即搬迁到龙山运作,不得有误。”戴加六作揖道“下官照办。”
芮秀兰请宋雪珍进里屋谈家常,两人叙说彼此情谊。谈兴正浓时,黎祝瑶高声喊道:“雪珍,我们该走了,你们婆婆妈妈就是家常多。等日后有空,你们女人再谈。今日朝廷有很多事情要我去做,走呀。”宋雪珍招呼芮秀兰:“我家夫君一再喊,我不能贻误他的大事,以后我们再叙家常。”
戴加六当天就把龙山府衙门迁回到原址,随后丢下娘子,到各府催缴粮草,忙得不亦乐乎。芮秀兰在家里没事,就看看书,觉得读书很有意味。“这个阎婆惜太不是个东西,将人逼到墙角,……”她在评价书中人物,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口。“哎呀,戴夫人一个人在家里看书,叫个自娱自乐。”芮秀兰调头一看,大笑道:“原来是黎夫人,你瞧我,客人到了家里也不晓得迎接。来来,坐下来喝个茶。”
宋雪珍坐下来,喝了芮秀兰泡给她的茶,说道:“秀兰呀,我听聂双云说在原赵国侯王体学的赵侯府开办龙亭女子书院,她想你参加筹备。”芮秀兰笑着说:“就怕我是滥竽充数,一个才疏学浅的大娘人儿不惹人耻笑,那才怪的呢。”“唉,你戴夫人可别要妄自菲薄,肚子里的墨水还是有的,我们大家不都是凑合着的呗。”宋雪珍摆着手说。
芮秀兰说:“王体学这个赵国侯贪得无厌,手伸得老长老长。这会儿遭到查办,什么也没有了,还赔上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可悲可叹啊。”宋雪珍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种人爬到天上还嫌低,永远不得满足。弄到最后,还想封王做当权宰相,真的做他的春秋大梦!”
“好在大将军料敌如神,引蛇出洞,让庄应文这帮小人发狂,一举击中要害,全歼这帮坏蛋。”宋雪珍笑着说:“延进帝还想保住杨宝香、陶宓两个奸妃的命,这帮坏蛋还能饶恕吗?”
此时丫鬟通报:“夫人,林夫人来访。”宋雪珍疑惑地说:“哪个林夫人?”芮秀兰说:“这个林夫人是龙山府同知兼秦山县县令林云平的夫人。她可是满腹才华的妇道人家。小媚,你请她进来。”
朱凤兰一进来,就笑哈哈地说道:“原来黎夫人你在这里呢,妾也来凑热闹,不知自己够有骨头跟你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宋雪珍说:“唉呀,你个朱凤兰说到哪里去呢?我这人从来不喜欢拿大,大家能够在一起,这是上天给与我们的缘分。你们说呢?”
芮秀兰说:“姐妹们在一起也没必要分个大小,除非在公开的官场上,那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不必当真。”宋雪珍点头说:“我同意你这个说法,不过贤能的人居上,还是令人信服的。至于那种无才无德的小人靠投机取巧、阿谀奉承攀附上去的人最会沐猴而冠,神气活现,我宋雪珍还就不怎么佩服的,叫个腹诽的吧。”
芮秀兰说:“她这位黎夫人说在我们龙山建立龙亭女子书院,我们这里有女秀才吗?”朱凤兰笑着说:“厄依歪呀,龙山是书香之地,女秀才够多得很,龚溴苹、宦香茹、金妙花、覃丽琼、胡玉娇,老的有熊顺姣、蔡芳丹。”
芮秀兰惊异地说:“金妙花她哪在龙山?”“她随同夫君的呗。她夫君丛干改行了,任秦山县教谕,夫妻两个从文,如鱼得水。”
她们三人来到原先的赵国侯的府邸,芮秀兰称赞道:“这个龙亭女子书院地址选得好,有大厅,有房间,就是要布置一下。”宋雪珍说:“今日领你们两个来,就是让你们出出主意。”朱凤兰摆着手说:“要我说呀,大厅里正墙要贴一幅孔子的画像,两边是对联,凡来此读书的人都要向大圣人磕头。至于东西两边则是名人字画,增添书院雅趣。我看这里面有十几个房间,就按所要读的书设置,比如《论语》是一个房间,《孟子》也是一个房间,等等。”宋雪珍说:“你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朝廷用的是聂双云,她来做山长,我是她的同知,副的。”
芮秀兰却未能参与书院设置活动,她的夫君调到朝廷里担任刑部侍郎,住到平都侍家巷。她在这里一时没有熟人,只能蹲在家里看书。她正为书中的宋江的命运担心,“真的要在法场送命了吗?”忽然走进一个女子,“唉呀,戴夫人,你也真沉得住气,有人要谋害你的妹子芮大将军,走走,赶快找你夫君想想办法。”
芮秀兰丢下书,掉头一看,原来是聂双云,惊异地说:“你怎么来到平都呢?”“我跟你一样,是随夫君到平都,目下我夫君他任刑部尚书,你家戴加六任侍郎,他们两个搭档啊,你不知道?”芮秀兰说:“我个妇道人家已经临时待月,哪有个机会去查点官场上的事呀。”
聂双云说:“走走,去蒋府拜见芮大将军,你们姐妹两个见见面,这是人之常情呀。”芮秀兰丢下书说:“好吧,你等我一下,换换衣裳,头发梳理,不能就眼前这么个样子。”
芮秀兰跟聂双云坐进四人抬的轿子,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蒋府,里面的女人不少,好像跳过舞的,个个抹汗。芮秀兰身穿天蓝色长袍,掩盖她怀孕的迹象,她跑近芮贵妃不住地打量。只见她梳着二叉辫子,一边插着碧玉簪、华丽发夹,另一边插着银钗,身着镂金百蝶穿花红大衫加衣袖天蓝夹袄,下罩翠绿百皱裙。银项圈亮晃晃,辫梢上大扎着鲜艳的红头绳,十分惹眼。
芮秀英见梳着鬏儿的妇女打量自己,忽地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姐姐,便朗朗地喊道:“秀兰姐姐,我是秀英啊。”姐姐猛然抱住对方激动地说:“原来真是秀英妹子你啊。梳了两支长辫子,颈项里戴了项圈,不仔细看模样,姐姐我一时还就认不出来呀。”芮秀英问道:“姐夫叫什么名字?”“叫戴加六,在朝廷里当了个刑部侍郎。妹子你肯定认得他的。”
芮秀英对姐姐耳语,芮秀兰爽快地说:“妹子,到我家去玩玩。我家离这里的蒋府只隔了两个大街。”芮秀英说:“妹子今日坐轿子还带了两个人,要喊她们两个陪妹子我一起去。刘夫人,你上去喊那下身穿黑裙子的人,她叫严淑华,你喊她方夫人,就说妹子我要走。”梁玉英“唉”的一声喊去了。
严淑华一来,便又喊枚香,三人一同坐进八人抬的轿子里。戴加六见妻子将芮大将军、严淑华、枚香三人带到自己的家里,喜不自胜地说:“我戴加六真是个粗心人,居然三四年来也不晓得芮大将军原来是我芮秀兰的妹子。”枚香严肃地说:“戴侍郎,你是做姐夫的,也要关心姨子的生命安全。据说后党要对芮大将军有大的动作,宫廷政变的危险一直没有解除。庄应文、戈海滨他们恨死了芮大将军,眼睁睁地望着芮大将军加官添爵,丝毫没有办法。他们表面沉默,姿态低低的,简直可以说叫个低三下四,暗地里磨刀霍霍,伺机对芮大将军下毒手。戴侍郎,你能获悉他们具体的行动方案吗?”
戴加六摸着脑勺说:“庄应文有七八种方案,谋杀方法也有很多种。姐夫我了解到的有三个方案,一是在妹子喝的茶具下毒,二是派武林高手行刺,三是想妹子到太尉府,那里设下机关,只要一到立即擒拿。”芮秀兰抓起夫君的手,说:“戴加六,你要站在我家妹子这一边,千万要保证我家妹子不出事。你今日要当着我家妹子的面说能不能做到。”戴加六跺着脚说:“关键是姐夫我还不完全清楚后党的动向。安平王芮参知,秀兰的妹子,姐夫一旦发现他们要动手的苗头立即转告,并且当机立断采取断然措施。”
芮秀英将辫子往后一放,说道:“姐夫,妹子相信你。这一次,庄应文老贼一定趁妹子连续七八天不上朝,加紧他们的行动步伐。没有足够的证据,眼时我们是不能采取断然措施的,否则,延进帝那里是不好说话的,我们在政治上倒反而被动起来,人言可畏啊!”戴加六低声说道:“芮参知妹子,后党并没多少人,姓庄的五个人,姓杨的三个人,加上戈海滨、邱昊五六个,也就是十几个人吧。别看他们人少,出手狠毒的。”
芮秀英说:“姐夫,我相信你,就是你跟我的关系暂时还要保密,人家问到秀兰跟我的关系,你就推托说是儿时的闺蜜。庄应文那帮人找到你,你要积极响应,必要时还要替他们出出主意。不到关健眼上,你是不能露出马脚的。”戴加六点头道:“大将军你放心好了,姐夫绝对不会误事的。”
严淑华笑着说:“秀兰姐姐,别看你穿的天蓝色长袍子,其实你是个怀孕的人,什么时候做月子呀?”芮秀兰也笑着说:“严大人,妾这副装扮还是没避开你的法眼,快当了,估计在一个月之内。”芮秀英一听,忙叫枚香丢下十两银子,说是给孩子洗三朝的。芮秀兰摸着发鬏说:“这怎么好意思的,伸手拿孩子的姨妈的银子。”芮秀英摇手说:“别要不好意思,妹子遇到姐姐起码也要有个见面礼,你就收下吧。”
枚香说:“秀兰姐姐,你这回生养的孩子是第几个?”“这是第三个孩子。第一个孩子今年八岁了,属猪,第二个孩子也五岁了,属虎。对呀,孩子的姨妈你给这第三个孩子取个名字。”芮秀英说:“你戴家孩子是什么字排名?”姐姐说:“大儿子叫扶建,二儿子叫扶安。”
“你这个孩子今年生养的,属马,如若是男儿,就叫扶祥,四小就叫扶泰;如若是女儿,就叫扶梅,二小姐就叫扶香。”芮秀兰笑着说:“好煞了。……唉,你孩子多大呢?”芮秀英说:“我的第一胎是个女儿,她叫煜秋,属虎,五岁,第二胎被人害死,第三胎小产。”
戴加六走进来,说道:“大将军、严长史、枚参议,今日中午在我家吃饭,就是家常便饭,无论如何都请赏个光。”芮秀英笑着说:“姐夫呀,你家姨子带两个朋友,听随你烧的什么,家常便饭最好。”戴加六高兴地说:“那就请坐下来,大将军你请上坐。”芮秀英摆着手说:“啊呀,我就坐在这西边,姐夫你个男人老爷应该上坐,一庙有一神,一家有一主,你坐你坐。”
严淑华说:“姐夫呀,你坐上去,我们女子不讲究个大小,只要热和就好。”枚香也敦劝戴加六坐上去。戴加六无奈,只好坐了上去。芮秀兰跑进来,抱怨道:“我家戴加六好玩的,我家妹子来了不请上坐,自己却上坐了。”芮秀英摆着手说:“姐姐,你这不能怪姐夫。妹子到你家来,是咱们姐妹俩会会的,又不是来吃桌子的。再说,这是家宴,又不是朝廷举办的宴席,你家妹子倒是当仁不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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