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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过后,一切似乎都如常。
她和萧鸣之间的暧昧不清时不时会成为寨子里头议论的话题。
但也就只是个话题,即便原先十分看好他们的白萝卜,这些日子下来又有些不确定了。
萧鸣早出晚归,即便回来也只是在外屋休息,他把靠窗的那张榻搬到了外屋。
叶楚绾则是养伤复健,一直拖着条残腿,她没有办法下山。
寻周时瞻帮自己寄书信这件事依旧是重中之重。
可叶楚绾万万没想到,还没等她能行动自如,便已经见到了周时瞻和……周时颜。
……
“姐姐,你小心点,不要急……”
初九小心的陪在叶楚绾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看的是心惊胆战。
叶楚绾见初九比自己还要紧张,心下觉得好笑,她拄着的拐杖,是前些日子,仙桃递给她的。
先前那一副旧的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而她接过这新的拐杖时,心里又变得茫然了。
这拐杖拿在手上的触感,似乎都与前世一样。
此刻院子里蹦蹦跳跳着几只兔子,其中就有和“清蒸”,“红烧”毛色一样的两只,她真的有些糊涂了。
若说只是两个相似的世界,实则并不相同,可是该出现的,又似乎在以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的场合下出现。
“诶!小心!”
初九刚喊出声,叶楚绾的拐杖便杵到了地上有裂痕的砖石上,重心一歪,初九赶紧上来扶住她,可初九的身形实在矮小,这一扶,眼瞧着两人就要一起摔倒,刚巧萧鸣进来,顿时一手扯住一个!
初九站稳了身子,连忙抚着自己的胸口,“好险好险。多谢少当家……”
萧鸣看了眼初九,有些欲言又止,又看向叶楚绾,眉头皱的是更紧了,但他仅是把两人扶稳,什么都没说便从她们身侧走过进了屋子。
叶楚绾舔了下自己发干的唇,心口闷闷的不是滋味。
她知道萧鸣在恼自己,可这些日子以来,她心中的疑惑不仅未解,反而更甚,在她的心里,萧鸣和萧鸣,是两个不同的人。
“姐姐,你和少当家到底怎么了?”
初九小声问道。
叶楚绾抿了抿唇,露出一丝惨然的笑意,“小九,你还太小。”
初九撅起嘴巴,有些不悦,
“不想说就不想说,干嘛总拿小九年纪小当借口……”
她搀着叶楚绾的手臂,“我是不懂仙桃姐姐说的什么男女之情,我只知道你们分明很在意对方。既然在意,干嘛要装作不在意?”
“如果长大以后,面对喜欢的人,还要装作不喜欢,那小九才不要长大!如果这样不坦诚,不开心,那小九长大以后可不要喜欢任何一个男子!”
叶楚绾听着这话都有些惊了,看向初九,只觉这丫头人小鬼大,不由笑出声,
“你听听你说的这话,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小孩子?”
“难道小九说的不对么?”
“……不要喜欢,你以为这很容易么?”
叶楚绾叹了口气,多少有些自嘲,
“如果说不要喜欢,就可以不喜欢,那就好了,我也不用这么的难过……”
初九实在是听不明白,她想要是自己能听明白,恐怕真得到自己也到姐姐这般年纪。
然她听不懂的话,落进刚踏进屋子还没有走进去的萧鸣耳中,倒是……都能明白。
他攥紧了拳,刚踏进去的脚又退了回来,他转身大步走向叶楚绾,
“既然不想这么难过,我们就把话说清楚!”
萧鸣坚决的声音乍然响起,竟让叶楚绾觉得鼻头一酸,不知怎么的,她就是难过。
她着急于复健,希望能早日正常走路,另一个原因便是觉得煎熬……
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明明想要靠近,却又有种无形的东西拖着她,让她无法靠近。
她以为恼了他,他不搭理自己,至少她不用继续在面前伪装,这样就能好受一些,然而此刻,他一句话,她便轻易破防。
这足以说明这些日子以来,她依旧在自欺欺人。
接近他,喜欢他,是演,疏离他,无视他,也是演。
那到底怎样才是她真实的行径,怎样才是她真实的心情和态度?
“少当家和我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谈什么说清……楚——”
最后一个字在卡在了叶楚绾的嘴边,因着萧鸣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横抱而起,大步朝外走去。
初九眨了眨眼,手里拿着一根拐杖。
……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萧鸣看了她一眼,叶楚绾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看着萧鸣带她走的方向,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难道是……
“你要带我去……凌绝峰?”
叶楚绾喃喃的问道,可在萧鸣听来,这不是问话,而是肯定。
萧鸣抿紧了唇,一直到了山顶,他才把她放下。
叶楚绾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两座石碑,她的手指甲已经不自觉的抠起了身下的石头。
心头那一阵又一阵被撕扯开来的痛感几乎将她吞噬。
凌绝峰……
又是这里……
她抬起头看向满头大汗的萧鸣,他今日穿的一身青蓝相接。
头发高高束起的同时,额边还凌乱着几缕碎发。
少年如墨染般的黑瞳,在阳光的映射下又泛着些琥珀色的熠光,令人心驰神往……
“鸣儿今日在爹娘坟前立誓,非岳弯弯不娶,此生,只要她一个,绝不纳妾,绝不收房,绝不与其他女子有染,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如有违背,必遭万蚁噬心之苦。”
“弯弯,你可愿嫁我为妻?”
“爹,娘,这就是你们的儿媳妇了。虽说相貌比不得娘亲倾国倾城,但……她心地善良,勇敢坚韧,小小的身体却有着巨大的力量。”
“我这样轻薄你,你讨厌么?”
“弯弯乃大户人家千金,家风必然严谨,是不是?”
“那今日我轻薄了你,定是要对你负责到底的。”
……
叶楚绾的眸子颤动的厉害,她望着眼前的萧鸣,而回忆却如潮水涨起,涌向她,淹没她。
“岳弯弯,如果你没有话想和我说清楚,那就听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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