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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维伟继续问:“出事那天具体是几月几号?”
“这问题问的,都两年了谁还记得,我查查。”说着我拿出手机打开日历。
“别查了,我告诉你,是一月十七日。”
“哇,喂喂喂,你怎么知道的?那时候你也是学校放寒假?”
魏维伟盯着我的眼睛:“那天是孙果出事的日子。”
我耸耸肩:“这混蛋,也是罪有应得。”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我笑了:“坊间流传着好多版本。有说是被机关枪扫射死的,有说是用炸弹炸死的,还有说是他车上的两个保镖其实都跟他有一腿,在车上吃醋打起来,结果翻车了。”
魏维伟露出了坏笑:“你觉得哪种比较靠谱?”
我想也不想便说道:“上面对这个案件这么重视,我觉得应该是机关枪扫射更有可能,毕竟涉枪案件总是更能引起重视。”
魏维伟突然问:“你是几点翻车的?”
我又思索起来:“那天我大约六点出的门,骑了半小时左右到达盘山路入口...”
魏维伟粗鲁地打断了我:“你几点出事的自己都不知道?”
“你骑车不停看手机啊?来你给我表演一下在盘山道六十公里时速单手把龙头看手机。”
魏维伟讪笑:“你们骑行的不是都喜欢装码表的嘛。”
“那是码表,看速度的。我们一般都是格在速度档或者里程档上,就那么大点屏幕,显示不了太多信息。要看时间你得-用-手-调!跟你这种外行讲话就是累,你如果不专业,就不要随便打断质疑别人行不行?”
魏维伟笑着做出“请继续”的手势。
我继续作思索状:“那天我大约六点出的门,骑了半小时左右到达盘山路入口,又花了一个多小时骑到冲坡起点。深呼吸几次后开始冲坡,也就一刻钟二十分钟吧,摔了。所以我估计是八点多出的事。”
“我经常见骑行爱好者骑的花花绿绿的车,很拉风啊,你的车是什么颜色什么车型?”
我再次作思索状。他们有没有修复孙果车上的记录仪内容?我骑车在路上的监控录像魏维伟肯定已经调出来了,而孙果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如果修复的话也留下了我的车的影像,如果这样魏维伟就掌握了是我的挑衅导致孙果追逐落下悬崖这一事实。现在他没有调查我,只是询问,是不是能说明他还没掌握关键信息呢?我想到了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你杀了孙果”。如果他掌握了关键信息,这条短信就等于给我通风报信而不是给我压力了。换个思路:如果他没掌握行车记录仪里的信息,那么他对我的怀疑就没有证据,这条短信很可能就是他发的,来让我慌乱露出更多的破绽。
现在得赌一把了。我告诉了他自行车的颜色,并告诉他我不知道车子是什么型号,反正是公路车的样子。
然后我假装想起了什么:“啊,对了,我今早还收到一条奇怪的陌生短信,说孙果是我杀的。你可以查查这个号码,说不定这个号码的主人就是凶手。”
魏维伟嘴角弯出一个弧度:“你刚才怎么没说?”
“我以为是诈骗短信,就没在意。你知道的,现在这种骗子,就是骗你回信息,然后就说什么你的帐户有不明资金啦,什么警察怀疑你参与了不法活动啦,接下来就是骗你转钱到所谓安全账户。我已经举报了这个号码了。”
魏维伟喝了口水,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道:“好了,差不多该问的都问完了。”
我瘫在沙发上道:“好走,不送。”
魏维伟却没立刻走,对着母亲说道:“师娘,师父这一阵又当爹又当妈,可真不容易啊。”
母亲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魏维伟继续道:“小阿弟这一阵也懂事了许多,师父周末加班,他就在师父办公室里看书写作业,安静得让人心疼。”
我羡慕道:“哇,还能把他带到办公室。老妈你记得吗?我小时候,有一次要跟那姓顾的去办公室,还被他打了。真是没爹的孩子受尽欺凌啊。”
魏维伟看看我,诚恳地说:“其实师父还是很在意你的。前一阵他又跟四川那边来的同学说起当初的事儿。结果你猜怎么着?就是你当初被寄放的那户人家的五弟,居然死了,写了悔过书上吊死的。他在遗书里承认了五兄弟合伙杀死四嫂的罪行。”
我面露欣慰之色:“善恶到头终有报啊。姓顾的有没有兔死狐悲之感?”
“这案子还有蹊跷,四川那边正立案在查呢。”
我又打了个哈欠:“喂喂喂,对不住了,我受了伤,需要休息,你看?”
魏维伟对着母亲和我挥挥手:“师娘,小顾,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母亲将他送出门口,回身朝楼上走去,没跟我说话。母亲心里有芥蒂啊,得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我叹道:“老妈,我那次之所以骑车出事,就是因为去上海找你们被姓顾的打了导致的。”
母亲果然停住脚步,从楼梯上转身望向我。
我哀伤地望着母亲:“老妈你一点不记得了?”
母亲想了想,问:“什么时候去找我的?老顾怎么就打你了?”
“前年冬天,我找到武康路40弄了。因为教训那个肥仔,被你撞了一下,又被姓顾的打了一巴掌。为此我还收了你们五百元医药费呢,老妈你还有印象吗?”
母亲脸一下子变了,肯定是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你吗?当时我只顾着看...”母亲不说话了。
我看到母亲眼睛里开始亮晶晶,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就笑道:“好事多磨啊,你看现在我们还是母子团聚了。不过也能看出对于同一件事情,你和姓顾的反应截然不同。老妈你是先安慰孩子,而姓顾的则是先用暴力,所以你俩性格不合。”
母亲下了楼梯走到我边上坐下,红着眼圈问:“平儿,你到底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
我一扬眉毛:“罄竹难书啊!”接着马上笑道“好在老妈回到我身边了,以前吃的诸般苦,都值了。”
母亲将我搂到怀里,很用力。我虽然有些害羞,但感觉真好,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我哽咽道:“老妈,这几年,要给你添麻烦了。”
。。。。。。
徐芸案基本完结。翟力军就是在浴室里被扔出来的那个人,对伤害徐芸的罪行供认不讳。另一名凶手金顺在逃,但他的供诉和签字画押都齐全。至于凭空出现的净源,经过审问也没审出什么名堂,再加上有人为他担保,就放了。净源出去走了没几步,一辆车停在他身边,车门开了,有人一把将他拉上了车。
当晚,我在一个山洞里探望了净源。
净源一看到我,就放松了:“我还以为是罗教的仇家把我抓了呢,原来是你啊,那我就放心了。”
“净源,你别放心。罗教前几天烧了青云观,观中弟子死伤了好多个。所以是我你也不安全。”
净源苦笑:“我只是名义上的教主而已,金顺他们根本就不听我的。你抓我也没用啊。”
我两手一摊:“这你别跟我说,我爱莫能助。”
净源叹了口气,问:“那你来做什么?”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你跟金顺,还有翟力军,一开始我们找不到,是都躲到那玉瓶子里去了是吗?瓶子现在何处?”
净源面现怒容:“被你拿炸弹炸碎了,否则我怎么会掉出来?”
我拍着大腿懊恼道:“可惜了。我本来还想问你要来装点东西的。你还能再炼一个出来吗?”
“我只是从师父那里继承了瓶子而已,只有师父知道制炼之法。等我师父回来,你求他帮你炼一个吧。”
我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又一种法器的制造方式失传了。
我指了指脖子上那个已经快好了的伤口,道:“金顺划破了我脖子,你准备怎么赔偿?”
净源看看我的伤,闭眼道:“我没钱。”
“你告诉我金顺在哪里,我去找他要赔偿。”
净源嗤笑道:“你做梦呢?”
我耸耸肩,离开了。
出了洞,一名师侄过来躬身,在我耳边说:“小师叔,卫师兄已经跟着那探子去了。”
我点点头:“你们都撤吧,留两个人远远盯着这里就好。”
很快,卫浩清电话就来了,他已经找到了罗教的据点,还看到金顺跟一个司机开着车急匆匆离开了。
我马上通知卞雯和老黄,告诉他们我找到了金顺的据点。很快,老黄带着警察跟我会合了。我告诉老黄,金顺正和净源向据点赶去,我们应该在路上截住他们。接着我带路,到了罗教的据点附近,老黄指挥着警察埋伏在路边。另一组警察向罗教据点赶去。
我的手机振动了起来,卞雯怒视着我。我见是卫浩清的电话,溜到边上,接通。
卫浩清的声音响起:“小师叔,我已经带着师兄弟们准备好了。”
“那就进去吧,还磨蹭什么?我这边马上要收网了。”
“是。”
我回到埋伏点,凑近卞雯蹲下。卞雯身上一股清香,挺好闻的。我问道:“小卞,你这是刚洗过澡啊?”
卞雯白了我一眼:“刚洗好要睡觉,你就来电话了。”
这时前方侦察员报告,金顺他们的车正向这边开来。于是大伙立刻做准备,忙了起来。
一辆轿车被拦了下来,几名警员上前敬礼:“查酒驾,请出示您的驾照。”
司机打开门,刚要说什么,被一把拉了下来。特警们纷纷跳出,用枪指着轿车。在特警再三命令后,后车门才开,金顺带着净源微笑着出来,举起手,随后被戴上手铐。
我迎上前去:“嗨,金顺,净源,晚上好。”
金顺一看到我,愣了一下,脸上变了色,急问:“你把其他人怎么样了?”
我笑了,没说话。
很快,我们押着金顺和净源到了罗教据点处,这是一处废弃的农家乐。包围这里的警队上来报告了情况,说是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老黄一挥手,特警们冲了进去。很快,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个报告,里面空无一人。我对着金顺笑笑,金顺看着我,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老黄亲自进去了,我也只好跟着。里面的好几个房间明显是有人住过的,甚至还有刚开了袋的食物和微温的水杯。发现了些许打斗的痕迹,还有几处可能是拖拽的擦痕,此外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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