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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红房子出来,陈慧一时心绪繁乱,既没有动力继续走街串巷,也不想回到那小小的家里,漫无目的地骑着三轮车,也没吆喝,就这么安静的骑着——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肚子开始咕咕地抗议了,陈慧才惊觉竟然已经到了晚上,望着远处深黑的海面,陈慧在无人处把三轮车放进了空间里,然后坐在大坝上,就着咸湿的海风,吃了两个馒头,肚子饱了,人也清醒了一些。
回想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间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得很。
阿娇的故事,很狗血,也很简单,是陈慧曾经看过的那些小说里常见的炮灰剧情: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容貌姣好的女人,自卑、不安、猜疑、暴力,最后离婚。女人本以为前半生已经是最艰难的了,没想到生活总是充满恶意。
离婚后的女人,本身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本就活得艰难,又因为前夫的阻挠,家人的不理解与排斥,找不到谋生的路,在数次的碰壁与绝望后,在有心人的引导下,终究是让曾经的猜疑变成了现实。
“我只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罢了,不偷不抢,凭什么看不起,是我强迫那些人的么?是我么!”
陈慧当时望着阿娇疯狂的表情,一口气堵在心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回答不出来,最终匆匆地把东西收拾好,然后逃也一般地离开了红房子。
陈慧感觉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直在挣扎,像跳蚤一样,从一个城市跳到另一个城市,从一家公司跳到另一家公司,好像变了,但又什么都没变,还是类似的工作,还是类似的同事,还有躲不掉的命运。
难道人生就只能这样了么?
人生当然不可以只能这样!
深黑的海面上,泛着粼粼白光,那是月光在海面的倒影,被海风一吹,波光粼粼。
海风咸湿,在夏季的夜里,却让人清醒,自重生以来,陈慧一直忙着生存,忙着赚钱,没有一刻让自己闲下来过,似乎只要停下了,就是对这重来一次的生命的不尊重。
陈慧之前没有多想,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勤快,毕竟从前的自己,虽然不算懒惰,但也绝不是个勤快的人,除了工作的事情以为,其他的事情都是能拖一天是一天,结果一个重生,竟改变了自己的习性。
从未有一刻,陈慧如此清醒:她是不想浪费这重来的一生!
如今的她,没有牵挂,没有后盾,是白纸,可以随意涂抹,只要她愿意。
虽然不想承认,但骨子里,她是不服输的,见过了世界的繁华,曾经还有借口是自己生不逢时,现在和未来的成功人士们在同一起跑线了,她又是否能过得比曾经的自己更好?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万丈高楼平地起,现在就是打地基的时候,能盖成什么样的房子,就看现在的她够不够努力了。
摇了摇头,陈慧把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中移走,不再伤春悲秋,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想得再多,不如着手一试。
陈慧手下巧劲一撑,从大坝上跳了下去,来到沙滩上,今晚涨潮,沙滩上没有人,正适合捕鱼。都知道退潮的时候适合赶海,其实涨潮时也适合钓鱼。
涨潮的时候,因为水位的涌动变化,一些原来在海水下层的鱼群会随着水流来到近海上层,此时的鱼群虽然更具攻击性,但也更容易上钩。
陈慧钓鱼技术一般,也没有合适的工具,她是想趁这个机会,试试用渔网捕鱼。作为一个海边人,虽然顿顿饭都会吃鱼,但陈慧却从未真正出过海,捕过鱼。
如今既然重来一次了,她可以尝试更多的可能性,试试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试试自己有兴趣的事情,只有多尝试,才知道什么才是适合自己,只有多尝试,才知道自己行不行。
陈慧爬到沙滩边上的珊瑚礁上,从空间中拿出了一个渔网,说是渔网,其实就是平时用来装塑料瓶的大网袋,是陈慧从老钱那里淘来的。说来这个网袋的原始用途应该就是个大渔网,只不过破了,被裁裁剪剪,一番翻修后,再穿上绳子,就成了若干个这样的大网袋。
虽然被改成了网袋,但却是非常能装的,几百个塑料瓶,那是绰绰有余。
陈慧没有捕过鱼,自然也就没有下过网,但她见过别人下网啊,陈慧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回忆前世刷过的小视频中,那些捕鱼达人的姿势。
把记忆中的捕鱼动作记熟后,陈慧看着手里这个比之一般渔网小了许多的大网袋,然后学着记忆中的动作,陈慧将网袋先在地上铺开,然后找到网袋的中心点,抓住,逆时针旋转,转了许多圈后,网袋就被收拢了。
之后,陈慧把收拢好的网袋先放在一边,拉出系在网袋上的延长绳,找了块凸出的礁石,把延长绳绑在礁石上。这样只有下网后,就不怕拉不回渔网了。
确定好绳子绑结实后,陈慧拿起放在地上的网袋,最后双手各拿着网袋的一端,看好目的点,然后用力顺时针往海面一甩。
只见收拢的网袋随着陈慧甩网的动作,向外张开,变圆,变大,然后“噗”地一声,落到了海里。
这是——成功了?
就着月光,陈慧不太确定这第一次下网是成功还是失败,但起码网是已经到了海里了,然后延长绳也够长,没有出现渔网挂在空中的尴尬情况。
其实如果自己有船,直接把船停在海中,再进行网鱼,那效果才是好的,像陈慧现在这个操作,实在是过家家一样。
虽说如此,陈慧自己心里也明白,但陈慧不在意,有收获那是自己的幸运,没收获,那下次再接再厉。现在就当是练练手,如果自己在这方面真的有天赋,以后可以找机会跟人出海或者等有钱了,买一艘小渔船,做个渔民也是不错的出路。
经验总是在一次次的试验中累积的,她起码还看过别人下网捕鱼的小视频,那第一个想到用渔网捕鱼的人,才是真正的从零开始,说不定做得比她还差呢,但最后还不是成功了。
陈慧乐观地安慰自己,然后,就是等待。
想着还要等一会儿时间,陈慧不想就这么把时间浪费掉,她沿着沙滩走了一圈,把看到的可以回收的垃圾,全都收回了空间里,17177要的能量可不能少了。
这么一圈来回,走走停停,大约过了1个多小时,陈慧收获了一堆塑料壳、破袜子、破鞋子之类的没有回收价值的垃圾,习以为常地把东西放进空间后,陈慧回到了下网的礁石上。
陈慧拉了拉系在礁石上的网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比一开始的时候重了。
陈慧忍下心中激荡,连忙把网绳往上拉——
几分钟后,陈慧有些无语地看着破了洞的渔网,以及渔网里的几只破袜子,她这是捅了破袜子的窝了么!怎么哪哪都有破袜子,她可是连袜子都没有的人,怎么有人天天扔袜子的,不知道缝缝补补又三年么,勤俭节约的美德哪去了!
陈慧气得把破袜子用力地扔进空间,快让17177消灭它们,毁尸灭迹!一丝不留!
第一次捕鱼就这么以失败告终,虽然陈慧有心再下一次网,但奈何今晚的海货们太凶猛,渔网看着像是被螃蟹之类的夹破的,今晚是不能继续用了,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打道回府。
——
次日,陈慧在老钱的帮助下,利用一块小竹片,一卷网绳,把渔网破洞的地方修补好,准备晚上再战。
不过白天,还是要继续去回收旧物的。
途中,陈慧经过了红房子,因为昨天逃避的表现,陈慧暂时还有些别扭,一时间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阿娇,于是只是在车上向门内探了探头,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什么动静,院子里倒是晒着一些衣服,花花绿绿的,有些陈慧见阿娇穿过,有些没见过,估计是她室友的吧。
见状,陈慧没有多做停留,继续穿梭在街巷里。
今天运气比较好,收到了一些书,陈慧简单翻了翻,里面有几本教材,应该是杂货铺的老陈要的货,只是量不多,才5本,其他都是些草稿纸、用过的练习册之类的,也不知道老陈收不到。
陈慧小心地把书收好,除了草稿纸外,其他暂时都留着,打算攒个二十来本教材后,下次连着练习册一起都拿给老陈看看,都是顺手的事,万一用过的练习册老陈也收呢。
想着老陈之前说过的价格,陈慧心里一阵火热,干劲十足,盼着赶紧能多收基本教材,一时间三轮车骑出了小汽车的豪迈气势来。
狭小的石板路上,阳光洒下,把陈慧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三轮车后斗里装的回收物,在影子中,看着像一座大山,在这大山上,陈慧弯腰骑车的身躯,显得小小的,但一晃一晃充满生机。
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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