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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顾君行对年岁安耳语道：“我们待会可以先走，一起跨年，你抽到的。”
抽奖环节结束之后，大家就开始随意地吃东西，聊天或者组队玩玩剧本杀什么的。
“你不是老板吗？你可以先走？”年岁安以为，这种活动做老板的都得留到最后，还得致辞一番。
顾君行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不在，大家玩得还能自在些。”
“先等会儿。”到了酒店大门口了，顾君行停住脚步，也叫住还要往前走的年岁安。
“怎么了？”
“把围巾戴上。”顾君行把手上的围巾挂到年岁安脖子上，又绕了两圈，主打一个不好看但保暖。
晚上从家出来时，年岁安就看到顾君行拿了一条围巾，她还以为是给他自己拿的呢，毕竟黑不溜秋的颜色，跟她今天的穿搭也不配。
顾君行给年岁安围上围巾，把头发从围巾里抽出来整理好，又要顺手给她扣上大衣的扣子。
年岁安傻眼，“这个大衣扣扣子穿不好看！”
“江边风大，会冷的。”顾君行轻声解释。
他们现在在的这家酒店，就以江景为特色，所以两人出来时，就打算不开车，就沿着江边的人行步道随便走走。
“好吧。”
年岁安是一个“叛逆”的人，如果一个人非常霸道地跟她说“把衣服扣上！”，那她可能会逆反。
但是一旦对她温柔一点，她就抵抗不了了。
所以顾君行说完之后，年岁安也没再抵抗，乖乖站好让他把大衣上的几颗扣子都扣好。
“好看的。”顾君行扣好扣子，轻轻摸了摸年岁安发尾。
年岁安觉得，顾君行此刻的动作有些太慈爱了，所以她忍不住开口道：
“顾君行，你是当爸爸习惯了吗？”
“我不给顾知璟扣扣子。”顾君行边说边牵起年岁安的手往外走。
两人牵着手，一边说话一边循着路牌的方向往江边走。
“顾君行，你知道吗？太温柔了，没有性张力，小说里温柔人设的都是男二。”
“难道你喜欢霸道总裁？”
“你居然知道霸道总裁这个词了？你背着我进修过了？”
“算是吧，我问李助理了。”
“他这么全能，这个都能干？”
“他工资很高的，应该的。他还给我推荐了霸道总裁的小说，我看了半本。”
“噗…哈哈哈哈哈我能问一下读后感吗？”
“男主犯法了，他让人摘女主的肾……医生也犯法了，他非法行医。”
江边步道上有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听顾君行说完读后感，年岁安笑得连影子都跟着颤动起来。
“你是因为我才去看的吗？你这么喜欢我？为什么？”年岁安直截了当地问顾君行。
“为什么？……我说不清楚。”顾君行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说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条合适的理由，但是话到嘴边了才觉得，每一条都合适，但每一条也都不能完整回答这个问题。
他又反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没说过喜欢你！”年岁安哼一声，示意顾君行休想忽悠自己。
顾君行也不生气，只是又换了种说法：“你为什么允许我喜欢你？”
“嗯……因为你长得好看吧。”
“没别的了？”
“嘿嘿。”年岁安嘿嘿一笑，试图逃避。
“那要是我不好看了，怎么办？”
年岁安此刻表现得就像无情的帝王，对自己的妃嫔说：“色衰爱弛，你要学会接受。”
冬日江风有些大，顾君行走在靠江的一侧，牵着年岁安的手，一起放进了他的大衣口袋。
“在色衰之前，我得让你有点别的理由。”
两人走到一个岔口，一边是继续往前，一边是沿着台阶往上。
顾君行低头看年岁安，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做决定。
年岁安看了看，决定跟随人流往上走。
“你看大家都往一个地方去，说不定那边有热闹。”
“好。”
两人也没去分辨现在这里是哪里，只一起跟着人群往前走。
每经过一个十字路口，一群人就汇入另外一群人。
大家都目的地好像都是同一个。
“应该是前面有什么活动吧？”
旁边的行人听见年岁安的话，主动给她解答了疑惑。
“滨湖广场有跨年倒计时，大家这时候过去，应该都是去那儿的。”
“原来是这样，谢谢。”年岁安笑着道谢，又对顾君行说：“我们也去看看吧，我还没遇到过过这种很多人一起跨年的活动呢。”
顾君行当然没意见。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到这儿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五十一分，可能是因为距离零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所以现在的大屏幕上，播放的还是广告。
巧的很，还是熟人的广告。
“那不是霈霈吗？”年岁安看着大屏幕上的乔霈霈，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她。
该说不说，这个时候年岁安才有一种“原来她是明星”的实感。前两天乔霈霈还在微信上跟她抱怨，说自己最近拍戏越来越忙，害的她都没空陪自己的淮之哥哥跨年了。
顾君行也看了看屏幕，说实话在岁安说之前，他没看出来那是乔霈霈。
妆容再加上广告的造型，在顾君行看来，已经是两模两样了。
距离零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为了避免被人流冲散，顾君行一直紧紧抓住年岁安的手。
“先生，给这位漂亮姑娘买个气球吧。”
跨年夜这种情侣扎堆的场合，人群中有不少卖花的，卖气球的小贩。
顾君行和年岁安遇上的，就是一个老人家。
老人家手上的气球图案可能不符合现在年轻人的审美，她的气球看起来没卖出去几个。
看着对方花白的头发，和抓着气球的手上的冻疮，顾君行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现金，把对方所有的气球都买了。
“用不了这么多，先生。”老婆婆捏着钱想还回来。
年岁安对她说：“奶奶，天气太冷了，早点回家吧。”
顾君行一手牵着她，一手拉着气球，在人群中绕了几下，那个老奶奶就找不到他们了。
“你现在还随身带着现金？”年岁安问顾君行。
现在很多人好像都习惯了电子支付，包括她也一样。
“会放几百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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