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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的大唐长安,在皇帝,太上皇,太子三位大唐皇家话事人齐聚长安之中,百官们终于是难得的松了口气。
尤其是如房玄龄,杜如晦这等操劳了大半年的老臣们。
更是难得的终于过上了自己盼了许久的休沐。
“偶自亭中坐,不闻朝堂事。赏得寒梅开,见得游鱼来~快哉~”
房玄龄美美的抿上一口茶,口中喃喃吟着随口之诗一作慨叹,一边又忍不住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比起以往更加清新,还隐隐带着周边邻舍烟火气的清晨冷气。
只感觉整个人都好似飘飘欲仙。
一旁杜如晦微微咳嗽着轻笑两声。
“当初建这亭子的时候,尚且还觉得累赘曲绕,景致也差了不少,如今这忽然休沐垂钓,竟是觉得此前不屑之境,竟也是有如此被老夫忽略之美。”
“当真妙哉~”
“哈哈哈!”这对老友对视一眼,顿时齐齐大笑起来。
房玄龄举起茶杯,周遭寒气微凉,然而一旁的小炭炉却是将水煮的沸腾。
“哈哈哈,以往我等忙碌到甚至几乎忘记了少时学的那番经史子集,究竟都是何为,饭食未曾有热,茶水不得细品......嘶~哈~”
“好茶!这平平无奇的茶杯,此刻老夫竟摸着仿若是在摸上号的软玉一般。”
杜如晦又是一阵轻笑,揶揄的斜睨了对方自己这位挚友一眼。
“呵呵,老夫还以为玄龄你要说这茶杯摸起来好似哪家姑娘的纤纤玉手一般。”
“去去去!休要打趣老夫,你这老东西,你家夫人比起我家夫人好似又有多么温柔不成?”
“咳咳咳......”
一番闲聊,下人又给两人送来了产自并州道的羊毛毯,给两人盖上。
凉亭檐牙有融雪冰泉滴落,滴答在面前杜如晦府邸之中的游鱼水潭之中。
掀起阵阵涟漪,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水滴亲吻水潭,还是那些游鱼在逗弄这凉亭之中,大半年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的府邸男主人。
静谧悠然的气氛,竟是让房玄龄两人不知不觉之间,困意逐渐袭来。
两人也都不回房舍之中,就躺在躺椅之上,盖着暖和舒服的羊毛毯,身旁小炭炉散发着一阵阵的热力。
然而。
就在这两位大唐肱骨好不容易有一个假期的时候。
杜如晦府邸门口。
一架带着皇家标志的马车,缓缓停下。
不等樊琪将脚凳放下,一身便装的李世民,却已经掀开布帘,走下了马车,双手负立在身后,想到自家太子,关于北伐的事情终于松口。
脸上便是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容。
“去,敲门!”
樊琪赶忙上前,当门房在看到来人竟然是当今皇帝陛下的时候。
根本不敢犹豫,赶忙大开中门的同时,急忙让其他人通知府上的夫人和老爷。
“老爷,老爷.....快醒醒......”
刚刚睡下尚且都不足半个小时,正是在梦中飘飘欲仙,感觉自己好似那山野之中闲适自由的仙人一般的杜如晦,上一刻还在梦中于那万千林海顶端蜻蜓点水,宛若鸿雁。
下一刻,一阵宛若传自幽冥的声音,便自他的梦中响起。
“老爷,别睡了.....陛下来了!”
“哗啦!”
房玄龄和杜如晦,几乎是同时在躺椅子上,瞬间睁开双眼。
一双还有些迷蒙的眼睛,彼此对视一眼,紧接着一股好似被斧头当头劈下一般,头疼欲裂的感觉,便是让他们两人立刻脸上露出了名为“恶心”的神情。
“当真是陛下来了?”房玄龄还有一些侥幸心理。
然而,杜夫人此刻却是哪里顾得上这些,陛下登临,身为府邸男女主人,她和杜如晦必定是要亲自迎接的。
“难道还能有假?”杜夫人拉起身子骨都好似在这一刻被抽调精气神的杜如晦,便是从躺椅上站起。
当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人,在会客厅见到这位皇帝陛下的时候。
这位挨千刀,吞千针,不务正业,不当人子,压榨官员的李二陛下,正一副精神盎然的模样,站在一棵长势不错的迎客松盆栽前。
欣赏着那墨绿色的枝条。
“玄龄,克明,朕今日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来找你们!”
......你来找我们,保准不会有好事!
房杜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在彼此的心中一声吐槽。
表面上,却是一副苦哈哈的悲催打工人模样,一边要注意礼节,一边还要尽可能的压制住此刻内心的怨念,不让它们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两人撑起一抹难看的笑脸,拱手:“陛下请讲......”
李世民将两人拉着坐下,自己堂而皇之的坐在主座之上,而后在会客厅之中,杜夫人带着下人们都出去之后。
这才好似中了什么大奖一般,又是兴奋,又是一副要保守秘密的模样。
压低声音,凑近两人。
“太子要北伐!并州道出钱,朕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御驾亲征!”
“玄龄,克明,如此建功立业的大事,朕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们!”
杜如晦嘴角扯了扯,目光看向一旁的房玄龄,眼神似是在说话:“陛下这番鬼话,必定对程咬金和尉迟敬德那两个家伙也讲过!”
房玄龄眼神肯定:“此等大事,少不得一大早就招呼我等,然如今却已经临近晌午饭点,这一上午怕是不仅仅程咬金和尉迟敬德......”
李世民没有发觉两人此刻的神色一样,还一脸的期待。
“如今我大唐左右武侯,左右武卫尽皆战甲钢刀,战马更是各个膘肥体壮,正是兵强马壮之时,此次不论是西突厥还是谁,断然都不是我等的对手。”
“这就是白捡的功劳!”
“玄龄,克明,你们两人肯定不会不参与吧?”
房玄龄,杜如晦:“......”
老夫有参加的必要吗?
儿子都在太子手底下当差,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要跟你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狗皇帝上战场?
另一边。
江夏王府。
“太上皇您要来也不通知一声,臣也好早做迎接,这.....倒是让太上皇您老看了笑话。”
李渊笑呵呵的摆摆手,一边示意随同而来的太监们,将自己准备的一些礼物送进去,一边却是拉住有些紧张的李道宗,朝着王府之中走去。
“叫什么太上皇,这里不是宫里,怎么连你也和朕这么生分了?不如朕走?”
李道宗一惊,见李渊竟然真就一副准备掉头就走的模样,赶忙行礼改口。
“表叔,表叔您别和侄子一般见识。”
“哈哈哈!你呀,就是太老实!”李渊笑着点了点对方,忽而转头看向一旁一个身段标致,姿色恬静绝美的少女。
笑呵呵的打招呼。
“雪雁丫头有没有想皇爷爷我呀?哎,也没来宫里看过朕这个老头子,肯定是你父亲管着吧?”
李渊一副亲切长辈的模样,让此刻的江夏王嫡女李雪雁赶忙行礼。
“孙儿拜见皇爷爷,父王也是知道皇爷爷在宫里忙着处理诸多国事,害怕孙儿打扰到皇爷爷您......”
李渊又是笑着瞪了一眼一旁一脸尴尬的李道宗。
“哼哼,幸好雪雁这丫头是随了她母亲,不然若是你这个性子给了她,呵!”
李道宗不敢接话,只能干笑陪着。
父女二人将李渊带到会客厅,又亲自倒上好茶。
明知道李渊必定是带着目的而来的李道宗,此刻却是根本不敢主动去问。
“雪雁这丫头是个好孩子,就是太不喜与人接触,还是要多出去走走才好,高明那孩子以前也是个不喜外出的僻冷性子,如今在并州道忙了两年,明显改观不少.......”
李渊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长辈常说的家常话。
然而,言语之中,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暗示今年岁末太子就要订婚的事情。
引得一旁给两人泡茶的李雪雁黛眉之间微微拧起一抹忧愁的同时。
神情也明显的恍惚了些许。
李渊心头暗笑,忽而从怀中摸出来一份帖子一般的东西。
直接递给对方。
“最近皇后在举办诗会,另外这次太子回来,还带来了并州道那边的戏班子,要在宫里唱戏,你的那些堂兄堂弟,还有堂姐妹都在,你也别一个人宅在这府邸,也去看看吧。”
李雪雁回神,恍惚之间看着这份邀请函,脑海中却是浮现出那日太子皇兄站在那鲸鱼鱼骨的大车之上,和汉王侃侃而谈的模样......
李道宗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心头有些发慌的同时。
想到自己闺女这些天,在知道太子回到长安之后,整个人魂不守舍的模样。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见对方将东西收起来,李渊心中顿时已然明了今日之事必成。
在李雪雁倒好茶离开之后,这才笑呵呵得看向了一脸苦笑的表侄李道宗。
“怎么?你小子是对朕的皇孙不满?觉得朕的太子皇孙配不上雪雁丫头?”
李道宗苦涩摇头:“表叔,这您就为难侄儿了,太子何等人物,侄儿就是在怎么心疼自家闺女,也知道太子配雪雁完全是绰绰有余,只是......”
李渊直接接话。
“只是担心雪雁丫头跟着高明,去了东宫之后受委屈是吧?”
李道宗苦涩点头:“那丫头性子就是那样,宫里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表叔您也是知道的。”
李渊冷哼一声。
“若是你真的心疼雪雁那丫头,想得就不应该是这些,而是应该想想,怎么让她的底气更足一些!”
“太原王氏女,锦衣卫指挥使之女,应国公长女,潞国公独女.....你江夏王就差了吗?若是觉得还不够,那便争个一字王!”
此话一出,原本还愁苦的李道宗,却是瞬间被吓得不轻。
赶忙站起身,就要高呼冤枉的时候。
李渊却是一把拉住了他。
“老夫今日不和你说虚的,登门也不是来吓你的,老夫会赐婚雪雁和高明二人,他们堂兄妹两人年龄相仿,又出了五服,将来高明身边有个姓李的丫头,老夫也能安心一些。”
“不过说了这么多,过几日太子会在朝堂宣布,明年北伐之事,皆是你要站出来支持老夫!”
“朕,要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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