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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青橙能轻轻松松找到墓地所在位置后,袁老头就觉得内心受到了暴击。
他甚至都有点儿怀疑自己的业务能力了是不是有问题了。
顾青橙看着满院等着她给解释的人,就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只能尬笑。
在气氛有些僵质时,外面一阵骚乱。
其中还夹杂着喊救命的声音。
大门口,涌进一群人,门板上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
从抬来的人七嘴八舌的口中得知,这人是被野猪追,掉下矮坡摔的。
齐天忙上前察看,把完脉,看向众人,皱着眉头说:“这我治不了,左腿粉碎性骨折,还是去医院吧。”
人群中一六十多岁老太听到要去医院,扑通一下就昏倒在当场。
门板上躺着的,齐天没辙,昏倒这个他可太拿手了。
直接上手,掐人中,王老太被疼痛刺醒,醒过来就是嚎啕大哭。
众人好不容易劝住,老人站起身,吩咐抬人的乡亲们。
“走吧,咱回家,不治了,就是腿残了。也都是他的命。
咱普通老百姓,手里哪有闲钱看病。”
齐天开口阻止:“王大娘,这哪行,王哥这腿不治,往后的日子,怕是干不了重活了。”
老人无奈的摇头:“小天,你说的这些,大娘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咱老百姓,手里没钱啊,算了,都是命。”
齐天握紧的拳头放开又握紧,一咬牙:“大娘,这样,我给您先拿五百,去给王哥看病,这钱不着急还。”
王大娘闻言,给齐天跪下,被齐天一把给拦住了。
“大娘你这是干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您等着,我去找我媳妇儿要。”
“小天,我替强子谢谢你了。”
要说这村里谁家能一下拿出五百块钱来,怕是也只有齐天家了。
因为行医的原因,在别人只能挣工分糊口的年代,他们也能私下挣些外快,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所以,不说祖传,明面上,还是齐家生活最宽裕。
门板上躺着的受伤男人此刻也转醒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娘,这钱咱可不能借。谁知道医院能不能给我接好呢,齐家都没办法的伤,医院里又能强到哪里去。”
说来说去,还是不舍的花钱。
在他们心里,齐家,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世代行医,人家可是祖传的。
最后,王家老太也考虑到以后的生活,最终还是被现实打败,无奈的妥协了。
王家人还是希望回家养着,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听天由命去。
顾青橙来到齐天身后,问:“齐大哥,这伤你真的不能给他接上?”
齐天诚恳的点头:“是啊,要是折一节,哪怕两段,高低我也给他接回去,这骨头酥了,我也没办法。”
其实他没说的是,他也不知道医院有没有办法。
但他知道,医院里有现代化医疗设备,就生孩子一般难产,都能把肚子剖开。
所以,他认为,他没法解决的,医院里的医生都能动刀子拉开,直接拿出来。
他觉得,今天这种情况,说不定医院能开刀直接给把骨头对起来呢,也说不定。
“那,他们不去医院,就真等着腿残了?”
齐天肯定的回答:“那没办法,老百姓,看不起病,我能看的就看了,看不了的,只能等死了。
就像王哥,也只能任由这腿残了。”
一群人又抬起门板,往外走,两个不大的孩子,穿着露脚趾头的鞋,衣服穿在身上,也是短小的可怜。
跟在人群后面,只知道哭。
顾青橙问:“那孩子是受伤这家的?”
“对啊,有什么不对吗?挺正常的啊。”
齐天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还真没看出来。
“等一下。”
顾青橙的声音,抬人的众人停下脚步。
“有事?”
顾青橙分开众人,来到病人面前,看了一眼,脸上擦了几道血印子。
“我可以给他接骨,不能保证让他恢复如初,只要护理的好,走路应该没问题。”
“你谁啊?这么大口气?”王强的大哥怎么看顾青橙都不像能治病的样子。
顾青橙看了一眼后面的俩孩子说:“本来这事呢。跟我没关系,我只是看着这俩孩子怪让人心疼的。
我也是当妈的人,看不得这个,不然,我才不想管这闲事呢。”
齐家爷爷对顾青橙说:“丫头,没把握的事,不要逞强。”
齐老活这么大岁数了,经历的也多,她不想顾家孩子在他们这儿出一点闪失。
那样,真的是没法跟九泉之下的祖宗交代。
顾青橙明白齐爷爷是为她好,便直接跟门板上的伤者说:“接不接骨,看你的意思。”
躺在门板上的王强惨笑开口:“只要不花钱,姑娘随便接。”
顾青橙点头:“接好后,只要半个月保持不挪动,问题应该不大,主要也看你们自己伺候的怎么样了。
要想让我看,先准备三块受伤部位一般长的木板。
回家躺好,接好咱就不能再移动了,那样会更保牢。”
王老太直接给顾青橙跪下磕头,顾青橙忙去扶老太太。
“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还是那句话,我只负责接,别的可不敢保证。”
老人擦掉脸上的泪珠:“知道,谢谢丫头了。”
王家人回去收拾,顾青橙就被院里的人都围住了。
话里有话外,都是为顾青橙担心,怕她一个处理不好,再落一身埋怨都是轻的。
主要也是怕被王家讹住。
齐天也满是抱怨:“小橙,你太冲动了,我摸过了,他的腿真的很难复原了。
你说你,心也太大了,我就怕你好心办了坏事。”
“可是,人家也说了,不会去看腿了,我给他们看了,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我也主要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想要出手的,家里没了主要劳动力,想来日子会更不好过。”
齐天感叹:“哎,都是穷闹的,他们才舍不得去医院的。”
说到穷,看到王家,再想想自身的处境,院里的人都沉默了,这里面也差不多都是普通人家了。
顾青橙看了一眼这些人,他们都是祖坟在迷魂阵里的后人。
如今这个处境,顾青橙觉得,她有义务去帮他们一下。
“这样,如果大家想挣钱或是到京都创业,可以跟我一起走,或去找我。
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在想报答当年各位先祖对我家的恩情。”
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拿不定主意,都看向年长的几人。
齐天担忧的说:“这怎么行,别忘了。咱们在村里是有责任的。
先祖遗训,要世代守好他们的墓,还有看好狗皇帝,别让人把他的尸体给合起来。”
袁老看看顾青橙这一身穿着和气质,再看看他们这些人,叹口气道。
“罢了,想去就让年轻人去闯一闯吧,不要为了那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让咱们后世子孙困死在这地方。
这是风水宝地不假,一千多年的滋养,顾家那位祖奶奶想来早就投了好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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