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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序，在大部分时候，是最没用的品质。
强者无需守序，弱者无法守序。
但，强者不可能永远是强者，在不断的强弱变化中，守序能够体现的最佳特质就是，让别人与你合作时，因为戒备和提防而产生的额外成本大幅降低，从而使你们的合作更有效率。
成本降低加效率提高，这就很不得了了。
打个简单的比方，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说，销售，就应该以次充好，短斤缺两；合作，就应该适时背叛，谋取超额利润；下属，就应该择机出卖，寻找更大的靠山。
从单次行为来说，你的收益一定是最大的。
但是，只要把时间线拉长一点，你必然会被守序的势力所淘汰。
所以，从赫尔的角度来说，守序的夏国，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而与鹰国的秘密换约，充其量只能称之为交易，且还是你坑着我，我防着你。
被小儿子这么一提醒，暗夜魔君仔仔细细想了一回，旋即回到赫尔主星，与另外两位魔王，哦不对，现在应该称为赫尔君主了，进行了一场沟通。
“你的意思是，利用夏国的火力，我们再打一次幽蓝星系？”
暗夜魔君点点头：“我原本从未觉得，一个0级文明能对我们有什么作用，但现在仔细一分析，夏国的优点是什么？”
“超远程，大火力，高伤害，这要是拿来对付幽蓝星系那些又慢又硬的家伙，不是正好？”
血影魔尊率先提出了异议，对低级文明的鄙视溢于言表：“你要说找个三级文明帮手，我还能勉强接受，零级文明，太可笑了，你会让我们赫尔的触角都抬不起来。”
“呵，文明等级高有什么用，能打才是真的，我们赫尔干掉的高等文明还少吗？你管它是几级，现在拿不下蓝星，你就得认！”
血影魔尊哼了一声：“拿不下这种低级文明，是你的战略出了问题。”
“从幽蓝拉回了那么多部队，要打蓝星的是你吧，去了以后，说毫无价值，又撤回了大部分部队，只放了一支二级军团的也是你吧，现在被人家打痛了，又来说人家强。”
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太伤赫尔了，暗夜魔君的长触须唰的一声抖的笔直，双眼凶悍的注视着血影魔尊，对面也毫不客气的瞪了回来。
这时候，就到了第三位大佬出来打圆场的时候了。
“老二说的，也是为赫尔的大局着想，毕竟幽蓝这一败，短时间内，我们很难再找到合适的突破契机了。”
“不过老二，你也得承认，不能听风就是雨，我听下面的赫尔说，你一个二级军团，已经把那边搅的天翻地覆了，这样实力的文明，你寄望于他们能帮上我族的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在幽蓝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好不容易撤出来，现在又要花费巨大的代价打回去，就因为一个蛮荒之地的科技文明，老二，你自己想想，下面的人能接受吗？”
“你那小孩子人族基因重，对人族有好感，或许其中有些夸大的成分？”
暗夜魔君站起身，生硬的用手把触须捋了下来，颇有些痛心的说道：“赫尔一族，被这道基因枷锁困的太久了，幽蓝发现的这一道法则，对我们有多重要！若是能解决不能入水的基因问题，我们从各个星球海洋中取得的法则矿脉至少要翻一倍！”
“而且，若是在幽蓝打赢，我们还有一定的几率，从普罗特斯文明那里解开更高的基因锁。”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为什么不能试一试。”
至此，情况也就比较清楚了，赫尔一族要的矿，实际是各个星球的所谓法则力量，这些东西投入冥河，就能使冥河利用矿脉中的法则，完成对赫尔族的基因加强。
而赫尔孜孜以求突破的这道基因锁，就是赫尔不能下水的问题，等于丢弃了所有占领星球的海洋法则矿脉资源。
至于有没有跟夏国合作钻井平台的前景，很遗憾，法则这玩意，必须赫尔自己的专业矿工来处理。
就好比星光世界的某些法则力量，只有矮人能转移出来做符文是一个道理。
魔族拼了命在幽蓝想夺取的，就是这么个针对性改善基因的东西。但是，没打过对手，这就从根本上断了赫尔族前进的道路。
这场会议的结果，可以用不欢而散来形容，最终，没能说服另外两位大佬的暗影魔君，回去又读取了一遍魔相的战场记录。
越看越觉得难以置信。
赫尔族觉得蓝星过于原始，某种程度上，跟他们自身的视角有关系，比如，传承这一道最原始的基因锁，蓝星都没打开。
知识和阅历，赫尔族是可以通过基因继承和基因读取来传递的，蓝星居然用的是语言和文字传承，不但速度慢的一塌糊涂，而且中间必然会丢失很多信息。
以至于人族出生后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都要不停地对前人已经掌握的知识进行重复学习。
这是何等的浪费？难怪根本没时间开发和演化身体基因。
从历史角度来看，人族从细胞到恐怖直立猿，基因演化其实一直在朝着更强大的方向进行，虽然在身体内部堆起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BUG级屎山代码，但必须承认，能够在复杂的环境中脱颖而出，成为食物链顶端，基因的演化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的。
然后，在某一个阶段，其他生物仍然在叠甲，蓄毒，加力量加速度加弹跳的时候，人类开始抄近道，开外挂，玩起了知识和工具，从此走上了一条与其他生物截然不同的道路。
数亿年的生命演化都没走这条路，不是没有原因的，基因可以传承，知识必须学习。
就好比哺乳动物出生就会自己找奶，偶蹄目落地就会走路，拟态变色这类身体一发育成型就会伪装，这都是来自基因深处的自主传承。
但是，一旦走上知识延续这条道路，你就算是顶级大数学家的后代，也不可能出了产房就会解方程，你得学。
还不一定学的好，大部分时候只会让你的父母教的怀疑人生。
这种需要长时间传承的东西，太脆弱，历史上知识传承断绝的例子可比比皆是。
更别说，族群内部还有分化，还有知识壁垒，比如人类想开拓外太空，结果大家非但不能齐心协力，反而还有某些类人生物要搞知识屏蔽和技术封锁，拼了命的拖后腿。
从这方面来说，知识传承确实有太多缺陷。
再举个具体的例子，赫尔的哥革魔，天生就知道怎么丢爆裂火球。
人族呢？为了打出一颗炮弹，需要从挖矿、冶金、熔炼、加工、铸造等等全体系的贯通，更别提还需要卫星、通讯、火控、道路等等配合和支持。
中间任何一个知识点被别人封锁，或者任何一个生产链被别人打断，就是前功尽弃。
而就算没人封锁你，所有技术都让你学会，这一条线上，毫不夸张的说，从头到尾，不计其数的人投入了千万倍，上亿倍的学习、生产时间，才最终打出了这么一颗与生物体攻击效果类似的爆炸物。
在魔族这种落地就能战斗的种族来看，属实是太荒唐了。
但是，我们为什么会输给这种愚蠢的传承路径呢？多加一个军团，或者两个，就一定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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