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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卡彭的手下看到自家老大的手势，立即去开门。
厚重的木制门被推开的一刹那，外面嘈杂的声音忽地灌进来，惹得约翰·卡彭皱起的眉头。
低头喝茶时，目光瞥眼看向了认真收着棋子的阮霆琛，眸中荡起一抹兴味。
约翰·卡彭的人带进来一个形容狼狈的华国人。
难得也引起了阮霆琛的注意力，将手中的棋子尽数收好，阮霆琛抬头看了过去。
远看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等他们带着人又走近了些，阮霆琛才认出了这是谁。
陆衡，这个人一直只在阮霆琛的记忆之中，就算是在商会里也只是远远见上一面，也不怪阮霆琛没有一开始将人认出来。
只是……这打扮看着着实不对劲。
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和劣质的皮衣，牛仔裤的裤脚上还有脏污，鞋子的颜色更是成了脏兮兮的棕黑色，皮衣上面也是裂纹交错。
陆衡整个人看着也十分憔悴，眼下一片乌青，像是许久都没休息过了，眼睛里也是布满了血丝。
看向周围人的目光都是警惕和防备。
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阮霆琛的时候也是十分讶然。
陆衡这副形容，能被阮霆琛认出来已经是稀奇的了，在看到陆衡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时，阮霆琛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陆衡深居简出，就算自己妹妹如今是陆衡的儿媳妇，也没有多少机会见面，更何况是他这个做哥哥的。
按理来说陆衡应该是不认识他的才对。
阮霆琛看了旁边坐着的约翰·卡彭一眼，那看好戏的眼神就挺奇怪的。
带陆衡进来的人很快就离开，被放开的陆衡差点就径直跪了下去。
阮霆琛这时才发觉陆衡的小腿受了伤，保持站立的姿势就需要耗费很多力气。
“约翰先生既然有客人，那我就先回避了。”
阮霆琛请辞道。
他知道这是约翰·卡彭故意让两人撞上的，至于目的……
阮霆琛知道这位黑帮老大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热闹，最喜欢做的就是让热闹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霆琛，不用这么着急，你们都是华国人，我还想让你替我好好招待招待陆先生呢？”
约翰·卡彭的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弧度，蓄起的胡须因为他的动作而抖动着，半张脸在阴影里，显得有些吓人。
“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吧，算是老相识，应该能聊得来的。”
约翰·卡彭自顾自地给自己续杯，也自作主张地让两人留下来。
“约翰先生的消息有误，我和陆先生可没什么可聊的。”
阮霆琛对于自己妹夫要除去的人没什么兴趣。
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陆衡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被请来Y国。
比起不被法律约束的地下组织，华国监狱的待遇显然要好很多。
“哦？是吗？那就是我的错了，不过也正在现在认识认识，增进感情嘛，以后都在我手下做事，还是熟悉些好。”
约翰·卡彭打定了主意，阮霆琛想走是不行了。
“这是约翰先生找到的新帮手？”
阮霆琛惊奇地看向陆衡，没看出来啊，陆衡还有这样的志向呢？这是要给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当小弟啊。
“现在还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琼斯说很多人在追捕他，还是他是个非常厉害的商人。”
约翰·卡彭说话，放下了茶杯，还有点嫌弃，“明天换成普洱吧，这个不好喝。”
阮霆琛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这几十万的茶跟喝饮料似的。
不过他还是可有可无地点头，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想要附庸风雅的也不是他。
阮霆琛很快就看到约翰·卡彭手下的手段。
那是一个在擂台上活下来的拳手，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的老将了，被约翰·卡彭赏识，如今已经还在约翰·卡彭手下做事。
上去就给陆衡几拳。
阮霆琛都有些物伤其类，兔死狗烹的凄凉感。
看到陆衡身上不过几分钟就显露出来的青紫痕迹皱起了眉头。
随后约翰·卡彭终于动作起来，走到了被打趴下的陆衡身前，询问着一家汽车零件公司的事情，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那种热情让阮霆琛都觉得怪异，什么样的公司值得约翰·卡彭这么出手。
还是说是约翰·卡彭就喜欢这么折磨人才找出来这么一个借口？
事实证明是后者，陆衡眼中的屈辱和不甘最后也只能咬碎了往肚子里咽，约翰·卡彭说什么，他都只能认了。
最后约翰·卡彭还来了一个认亲现场。
“陆衡先生居然这么久也没有认出我来吗？”
约翰·卡彭又回到了座位上，但陆衡还被他的人压在地上。
“哎，也是很有些年了，陆衡先生倒是一如既往的俊俏，不过倒是少了些少年气了。”
“二十多年前，科林斯街头……”
约翰·卡彭像是真的回忆起了那些往事，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继续道：“我以为那样的场景陆衡先生应该终身难忘才对。”
“我记得，当时的陆衡先生也是像现在这样……怎么说呢？像是被拔了爪牙的狮子，愤怒、仇恨都无法宣泄。
我是个怀旧的人，只可惜了这么多年，也没让我在陆衡先生身边发现可以代替的人，不然的话，再次见面，为了表示欢迎，我一定会给陆衡先生一个一模一样的画面的。”
“我……啊！”
陆衡之前没有记起来，在约翰·卡彭的提示下总算想起来了，怒吼还没出口，就被压着他的人又给了一拳。
阮霆琛看着这一幕，心中惊骇，科斯林街头，那不就是柳茜死亡的地方吗？
阮霆琛转头看向约翰·卡彭。
约翰·卡彭也看了过来，冲着他挑了挑眉，“不好意思，霆琛，忘记说了，当时我也在场的。”
“我父亲当时接到了这个单子，正好被我听到了，课程作业实在无聊，我就和那些兄弟一起过去了。”
约翰·卡彭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说今天打算吃什么一样，而不是在说一个血腥的场面，一条曾经鲜活的人命。
这种感觉让阮霆琛不舒服，但是这就是人家黑帮里最寻常不过的东西。
而让阮霆琛感觉到危险的是，约翰·卡彭一开始就知道一切真相，这是把他也当成热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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