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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齐临听到约瑟夫这段话，不禁摇头失笑。
“呵呵。”
约瑟夫也笑了，说道：“其实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微表情，就能暴露很多很多东西，而你，齐临阁下，从刚才你发现我跟踪你的那一刻开始，伱就已经觉得我有问题了，不是么？”
“看来我有空得学学怎么演戏了。”
齐临收敛笑容，淡淡地说了句。
“或许，没那个‘空’了。”
约瑟夫也收起了假笑，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
齐临瞥了眼周遭的上万幽灵，特别是那6只六阶幽灵，心下稍定，然后看向对面的约瑟夫，冷声道：“所以，我的直觉没有错，当初道格拉斯的死，肯定和你有关！或者说，那位道格拉斯就是你设计害死的！而你弄死他的目的，就是为了代替他跟我一起来到这里，那么你的目标，不是老威廉就是我，或者，是学会了神圣呼吸法的我。”
“很接近了。”
约瑟夫轻轻点头，平静道：“准确来说，是成为了黄金级神圣骑士的你，我其实有耐心的，完全可以等，等你成为黄金骑士，等我带你离开这片森林，离开那个老叛徒之后再下手。
但人算不如天算。
谁知道你今晚居然自己跑出来这么远，主动离开了那个叛徒，然后自己找到了一个足够僻静隐秘的环境呢？
所以，不等了，就现在吧！”
说到这里，约瑟夫咧嘴一笑，右手炸起耀眼雷光，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股紫蓝电流。
“你到底是谁？”
齐临站在上万幽灵的正前方，沉声道：“你如果想杀我，从一开始的路上就可以下手，为什么非得等我到黄金级骑士？你到底是光明教廷安插在巫师协会的奸细，还是另有目的？”
“区区药品，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约瑟夫显然没了继续闲聊的兴趣。
只见这位堪比六阶的黄金级巫师抬起右手，五指张开，身上的电流瞬间朝掌心汇聚，转眼间就凝聚成一颗人头大小的雷霆光球，并且还在急速扩大！
“把他的灵魂给我震出来！”
齐临见状，还不待约瑟夫施法结束，就朝周围的上万只幽灵大声下令。
“桀——”
话音刚落，附近的上万只幽灵，就冲到了约瑟夫身旁，同时朝这位黄金级巫师张开嘴巴，联合发出震撼心神的灵魂尖啸！
“呃？！”
“啊啊啊啊啊啊啊！！！”
约瑟夫的身体剧烈一颤，然后开始疯狂抽搐，面目狰狞，抬手捂住脑袋，仰头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下一刻，他的眼角、口鼻、耳朵全都流出猩红鲜血。
在灵魂受到冲击的情况下，约瑟夫的精神力没法保持稳定，施法被迫中断，手中那颗还未凝聚成型的雷球，直接崩溃开来，化作一片游离四散的电蛇。
黄金级的巫师又如何？
在上万只幽灵的灵魂尖啸之下，黄金级巫师也得跪！
甚至那6只最强的六阶幽灵都还没出手，否则约瑟夫的灵魂早就被震碎了！
齐临是故意不让那6只六阶幽灵出手的。
因为他还不想让约瑟夫死。
至少现在还不行。
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约瑟夫活着告诉他答案。
“轰！”
终于，在上万只幽灵的联合尖啸之下，约瑟夫体内的灵魂被硬生生震了出来，被迫灵魂出窍。
“嗯？！”
齐临看见约瑟夫的天灵盖渗出蓝色光芒的时候，脸上还浮现了些许笑意，想着约瑟夫这家伙的灵魂总算是被震出来了。
然而，下一刻，齐临脸上的笑容就彻底僵硬。
再接着，这份僵硬的笑脸，就变成了错愕和震惊！
因为齐临看见，约瑟夫的天灵盖，缓缓飘出了一具淡蓝色的半透明灵魂……可重点是形状！
那具灵魂的形状，既不是纯粹的人形，也不是猫形，而是猫头人！
那是一具猫头人身的灵魂体！
“这？！”
齐临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为什么会是这样？！
一个生物的灵魂，其大体模样，基本和原装肉身的形态是一致的！
比如人类的灵魂，就是人形！
猫的灵魂，就是猫形！
而猫头人身的灵魂，就代表这具灵魂的原装身体，应该是一个猫头人！
这个世界有几个猫头人？
一个！
唯一一个！
放眼整座灵猫界，符合猫头人身特征的，也就只有唯一一个。
当代光明教廷的教皇，埃里克·法兰西斯！
“你不是真正的约瑟夫……”
齐临望着漂浮在约瑟夫肉身旁的那一具猫头人灵魂，难以置信道：“你、你是光明教皇，你是埃里克·法兰西斯对不对？！”
“……”
猫头人灵魂神情呆滞，一动不动，毫无回应。
齐临见状，心中疑惑愈发强烈。
可是也不对啊！
这个约瑟夫怎么可能是光明教皇？！
十年前，那场光明教廷和巫师协会的大决战，最终是以李浩然战死，巫师协会大败而告终。
猫头人教皇法兰西斯是胜利者！
教皇最终是活了下来的，并且现在也还活着！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约瑟夫，会有着一份猫头人模样的灵魂？
“……”
这时，猫头人灵魂忽然剧烈颤抖，然后整具灵魂之躯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愈发透明，似乎眼看着就要消散！
“嗡！”
这时，一只小女孩模样的六阶幽灵飘了过来，浑身散发白色光芒，面无表情地向齐临传达了一阵模糊的思绪。
——刚刚，它们，下手，太重。
——这个，魂，快要，散了。
——主人，我，可以，帮你，读取，记忆，给你，查看。
“魂要散了？！”
齐临顿时一惊，连忙朝女孩幽灵追问道：“你是说，你可以读取这家伙的记忆给我查看？怎么个查看法？”
“……”
小女孩幽灵面无表情点点头，然后左手放在猫头人灵魂的身上，右手放在了齐临的身上。
下一刻，齐临的脑海里闪过无数记忆片段！
教堂！
灵猫！
祭司！
信徒！
供奉！
圣殿！
神像！
齐临看见的记忆，绝大部分都是在各种各样的教堂里边，而且经常能碰到许多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的平民，那些人和猫一个个全都神情虔诚且疯狂，嘴里不断喊着什么。
他甚至还看见一段记忆，是个穿着打扮像是国王的中年男人，朝“镜头”，也就是记忆的主人单膝下跪。
而记忆的主人，则是伸出有着五根手指的黄色猫爪，将一顶金色王冠，轻轻放在了男人的头上。
自此，真相呼之欲出。
因为这是国王加冕。
在君权神授的艾德王国，能为国王加冕的只有一个存在！
光明教皇！
“……”
齐临走马观花地看了好一会儿记忆，然后小女孩幽灵就传来思绪，表示自己可以将某个记忆片段慢下来，让他仔细观看。
而齐临最终慢放了其中的六段记忆。
这六份记忆，终于让他理清了一切。
并且，还发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
猫。
第一份记忆，是猫。
齐临慢放这段记忆之后，视角彻底变幻，好似身临其境的位于一张宽敞的大床，而第一人称视角的“镜头”面前，贴着两张近在咫尺的猫脸，都是橘猫，身上穿着华丽衣袍，还戴着珠宝项链。
“宝贝，从今以后，你就叫埃里克，埃里克·法兰西斯。”
其中一个橘猫看着他，发出温柔的女性嗓音。
“什么宝贝！”
另一个橘猫抬起猫爪，重重拍了这母猫的脑袋一下，发出浑厚的男性嗓音，怒斥道：“祂可是吾主的转世，你给我注意点言辞！”
“可、可我们还是他父母呀，不是么？”
母橘猫有点委屈地说道。
“不！”
公橘猫声音低沉，“我们不是，我们只是孕育吾主转世肉体的温床，迎接祂的到来，并服侍祂的成长，这才是我们的职责，我们是仆人，而非父母，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记住了！！”
“是……”
母橘猫点了点头，然后依依不舍地看向“镜头”。
而“镜头”则是晃了晃，然后发出一声奶音奶气的猫叫。
“喵~”
——
镜子。
第二份记忆，是镜子。
这份记忆的“镜头”，正对着一面四米多高的大镜子，周围环境有点暗。
而镜子里的身影，是一个高达三米的猫头人，黄色毛发，蓝色眼睛，身上穿着件白金相间的长袍，脖子上挂着条十字架项链。
它站在阴影里，面无表情地照着镜子，一双蓝色猫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法兰西斯大主教，您好了吗？”
这时，外边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子嗓音，“您的新皇加冕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老教皇让我来问问您，如果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要准备进场了。”
“我父母呢？”
镜子里的猫头人缓缓开口，发出稍显青涩的男孩嗓音，“他们来了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而且他们的信件，我也快半年没收到了。”
“哈，大主教，您又说笑了。”
外边的女子说道：“您可是吾主的转世之身，您，没有父母。”
“砰！”
镜子里的猫头人面目狰狞，露出两颗尖利獠牙，浑身爆发紫蓝电流，瞬间就将镜子寸寸震碎！
无数碎片崩碎四溅！
其中一块碎片，倒映出一双深蓝色的猫眼。
眼角有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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