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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陉关周虎之死在晋阳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波,许家和邓家感觉到了一丝危机。尤其是邓家,没有一点世家的根基,全靠手里握有足够多的粮食,在晋阳才占的一席之地。可联想到新来的州牧连周虎都说杀就杀,周虎可是太原的校尉,手里还有一千多士卒,可被杀之后,还是没能泛起一丝浪花。
邓毅内心有些烦躁的来到大街上,今日天气很热,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说不出来的舒服,邓家位于西城区,和西市场只隔了一条街。邓毅带着两个随从慢悠悠的向着西市走去,西市上的难民依旧很多,三五成群的依偎阳光下,晒着太阳。少了以往的焦虑。
这让邓毅看了很不舒服,尤其看到有些难民在阳光下,惬意的打着呼噜。让他觉得,这些人应该躲在阴暗的角落冻的瑟瑟发抖,又或是卖给人家当牛做马的干活才对。哪能像现在这么悠闲,到了开饭的时间,只要按规矩排好队,就能领到热腾腾的苏米饭。
邓毅呸了一声,向着转身离去,却看见几个衙役向这边走来,邓毅停下脚步,顿时几个衙役来了心绪。或许是来抓难民的也说不定。
可衙役并没有抓难民,而是将一份布告贴在街道一边的墙上,顿时被一群难民团团围住,害的衙役挣扎很久才挤出来。
邓毅刚想吩咐随从上前看看,布告上面写的什么。
却已经被人读了出来,只不过此人识字不多,读的也有点磕磕巴巴。
间者数年..比。不登。今岁甚之。又匈奴无故来犯,夺我五原郡。至数十万百姓颠沛流离,饱受饥饿之苦。有心赈济,奈何州郡钱薄粮缺。还请各位乡亲暂忍饥饿,官府上下已想出对策。重视商贾,兴通贸易,方为解决之道。
王州牧欲在晋阳以东五里,建设一市场,需要大量的民夫与工匠。日百钱,供给饭食。特殊时期,以工代赈,实属无奈之举。望各位乡民,自食其力。从征者,前往东门校尉处,填写文书。
布告全城,使明知吾意
中平五年冬月初四
那个识字的读完,旁边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不过大部分不太明白上面的意思,就嚷求着那个识字的解释。
识字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被大家围着问,顿时一阵的脸红,还是小声的说道。
“大概意思就是这几年收成不好,今年更差,匈奴人又来进攻,坏我家园,让五原郡的百姓受苦了,州牧大人有心帮助我们,奈何府衙也没有多少钱粮。只好请求商人,运输粮食过来。
州牧大人想在城东新建一个时常,让大家去帮忙。每个人一天一百钱。管吃饭。希望大家都能自食其力。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想去的人,去东城门报名”
“州牧真是个好官啊,他来了我们才有饭吃”一个年长的难民说道。
“那还等什么,块钱报名啊”
“一天还有一百钱呢,关键是管饭,到时候还能买一些粮食”
“谁说不是呢,快走,快走,一会人太多了说不定就不要”一群年轻一些冲开人群,向着东城门跑去。
刚才还有些拥挤的西市,现在顿时显得有些空旷了,只剩下一些女人和孩子。
邓毅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个州牧想干嘛,在城东从新建一个市场,就并州目前的情况。有几个大商人愿意来的,真是好笑。还让这些难民去建市场,建市场不要木材,不要材料嘛。有这么多的钱,还不如多招募一些士卒对抗匈奴,这是新来的州牧脑子有些不正常。
不过邓毅也懒得管了,他根本不相信王刚能搞出什么花样来。想要建立一个市场,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数不尽的铜钱。至于那些商人,没有足够的利润,根本没有几个人愿意来并州。
邓毅来到自己的粮行,发现门口排队买粮食的排成了长队,足足有两三里。这让他有些疑惑。因为担心王刚找麻烦,这两天的粮价没有上涨,还是保持着斗米四百二十钱。可让他有些想不通的是,他隐隐感觉到有人在抬高粮价,他也派人打听过,不少许家的安排的。
掌管的看到邓毅前来,急忙将邓毅引到内堂开口说道。
“二老爷,仓库里的粮食快卖完了,赶快让大老爷送来一些”
邓毅的心里一阵的疑惑,州牧都已经施粥了,怎么自己家的粮食还卖的这么快,这没道理啊。
“怎么会卖的如此快。前几日还是还有两万多担吗”
“二老爷你说不让涨价,别人家都是斗米五百钱,至于我们家还是斗米四百二十钱,引得大量的百姓前来购买”
“斗米五百钱”邓毅吃了一惊,没想到晋阳的这些粮商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是啊,有好些原本不是做粮食生意的,也把家里的存粮拿出来买,有的去雁门郡或者河内郡收购粮食去了”
“他们敢,都知道粮食是我们邓家的,还有人敢打粮食的主意”
邓毅怒声说道。商人之间也有不成文的规定,不能什么赚钱就改行做什么吧,那样只会扰乱市场。以前都是邓家去各郡收购粮食,运往并州各处贩卖。可现在竟然有人插了一脚进来,这让他如何能忍。
“二老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雁门郡不过斗米一百五十钱,运到晋阳翻一翻还多,谁会不动心,听说河东河内的粮食更便宜,要不了两天。就会有大批的粮食运到晋阳来”
邓毅像是明白了什么,可又抓不住问题的关键。
“立刻派人通知大老爷,将祁县的粮食全部运过来,能卖多少就卖多少”
邓毅说完,又开口问道。
“我们库房里还有多少粮食”
“不到五千担,估计撑不到天黑”掌柜的小声说道。
“那就少卖一些,价格和别家的先持平”邓毅也没办法,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如果他把粮食卖完,而祁县的粮食运来至少还要两日,那么这两天,他们邓家只能关门大吉了。这对邓家粮行的打击太大了。
掌柜的听了一阵大喜,满脸堆笑的向着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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